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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爱洛漪丝 〔法〕卢梭 著 出版社 新爱洛漪丝 第一、二卷 新爱洛漪丝     第 一 卷      第一封信 致于丽 小姐，我十分明白我该避开您，我本不该有所祈盼，或者 根本不该看见您。可是如今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您曾经答应 我的是友谊。您瞧我这狼狈样，真希望您能救救我。 您知道，我到您家来是应您母亲的邀请。她了解到我具有 某些可用的才能，相信在一个缺乏教师的地方，这些才能对于 教育她所钟爱的女儿是会有些帮助的。我也以能够用一些花朵 来点缀一个天生丽质的姑娘而感到自豪，便贸然接受了这个危 险的邀请，却不曾预见到它的危险性，至少没有感到惧怕。可 现在，我已经开始为我的鲁莽付出了代价。我希望我决不会冒 昧地说些您不宜听取的话，也决不会失掉我对于您的品德的尊 敬甚至于对您的门第和美貌的仰慕。假如我受苦，那我至少可 以独自一人承担，但我不愿以您的幸福为代价。 然而每当我见到您，而且注意到您根本没有意识到，您会 无意中加剧了我的苦恼，因为您不可能予以同情和不该理解。 ·1 · 新爱洛漪丝 不错，我知道没有希望存在，理智会指导我怎样行动；而且如 果我这时能够使审慎跟诚实一致的话，我定当遵从；可是我怎 么才能得体地从一家人中退出呢？是那家人家的主妇亲自把我 请去的，而且她对我宠爱倍加，也相信我对于她最亲爱的人能 有些帮助。当她某一天因为您在课业上的进步，而使她的丈夫 大吃一惊时的那种慈母的得意心情，我怎能加以破坏呢？我是 否应该对她毫无礼貌地不辞而别，我离去的原因是否应该向她 吐露呢？像我这样一个门第和财产都不允许对您高攀的人，如 果把心事和盘托出，她不会感到冒犯吗？ 小姐，使我脱离困境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您亲自来拒 绝我。请把我的信交给您的双亲，不再理我，用随便什么理由 把我逐出门外。我为了您什么都能忍受，只是不能自己逃避 您。 我，逃避您！您，驱逐我！为什么对值得赞美的东西具有 感情，对值得尊敬的东西表示爱慕，会是一种罪过呢？不，至 美的于丽，您的美貌使我神魂颠倒。但如果您没有内在的气质 和魅力，也决不能使我心醉。您那对他人的一切不幸如此亲切 的怜悯；您那如此生动的敏感和持久的温柔的感人的结合；您 那圣洁的灵魂中产生的正确思想和高雅情趣；———总之，比起 您个人的可爱之处来，我更为爱慕您这些感情的魅力。我相信 有人可以把您设想得更为美丽，但要把您设想得比一个正直的 人的心灵更为可爱和相称，于丽呀，那是不可能的。 有的时候我竟十分得意，上苍似乎早已神秘地使我们年龄 相当，我们感情一致，趣味相投而自鸣得意。我们还如此年 轻，纯良的本性使我们的一切爱好看来都很接近。我们在感受 和观点上也很接近，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设想，在我们心灵里也 ·2 · 新爱洛漪丝 具有那种在见解上的一致呢？有的时候，我们的目光会相接： 我们也会同时叹息，同时落泪……啊，于丽！这种一致仿佛来 自远古或是未来……仿佛是上苍定下的……一切的人间力量 ……啊，请原谅！我迷糊了，我的热切的愿望竟把实现不了的 心愿当做目标了。 我开始慌恐，我的心在为自己酝酿着怎样的苦恼，我宁愿 憎恨这苦恼。也绝不想抚慰自己的苦恼，请您让供养我并毒害 我的毒液的泉源枯竭吧，因为不是摆脱，便是死亡。因此我像 一个情人祈求您的怜爱一样祈求您的严厉。 或者我会把心头滋长的烦恼深深埋到心底去也会竭尽全力 恢复理智；但也请您把会置我于死地的含情脉脉的眼神从我身 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