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南朝医学知识的新发展以医家病者为中心的研究-社科网.PDF

东晋南朝医学知识的新发展：以医家、病者为中心的研究 肖荣 摘要：本文以医家、病者为中心，结合医籍的相关叙述，来探讨东晋南朝医学知识的新发展。 文中分析指出，此时期医家与病者多数都是出自社会地位较高的士大夫阶层。作为病者，他们世代内 部通婚，过度优逸，嗜好饮酒，易受精神刺激，早婚多妾侍，多种因素导致了体貌柔弱，不堪劳作。 显现于医学典籍，则是许多医方以体质偏虚之人为预设目标。而又作为医家的他们，传习家学，博通 医术，或由信仰之故，兼修岐黄，这促使医界病源学理盛行以及佛道知识常被引入医书。综合诸历史 迹象，作者认为东晋南朝医学知识有显著的“贵胜”特点。 关键词：东晋南朝、医学、医家、病者 一、引言 自上世纪 20 年代陈邦贤出版第一部《中国医学史》之后，以中国医学史为题的著作层 出不穷，总量颇多。稍稍浏览各书目录，有的以王朝时代简单罗列，有的以专题分类整合医 事，最常见则属时代加特征的方式排列。根据笔者阅读所及，最早列出医学特征的不是来自 这些通史目录，而是谢观论医学大纲： 自西周以前为萌芽之期；春秋战国成熟之期；两汉之世为专门传授之期；魏晋至唐 ① 为搜葺残缺之期；两宋至明为新说代兴之期；起自明末，盛于有清，为主张复古之期 。 仔细琢磨起来，“萌芽”、“成熟”为学理程度，“专门传授”指学术传承，“搜葺残缺”意在 医典聚散，“新说代兴”、“主张复古”又是学术取向，作者似乎希望由精炼的总结来涵盖医 学史中涉及的诸多现象。其后，影响甚大的《中国医学史略》②列章节如下： 第一章 原始社会的医学；第二章 青铜时代的医学；第三章 英雄的铁器时代的医 学；第四章 理论和实践医学的统一时期；第五章 内外诸科医学的发展时期；第六章 门 阀与山林医家分掌医权的医学成熟时期；第七章 医学的充实时期；第八章 医学的衰变 时期；第九章 医学的孱守时期。 也是重点分散，旨趣杂驳，无法充分体现处于核心位置之医学知识的特点。 那么，历史上医学知识的特点落在何处？怎样才能把握其实情呢？笔者一直认为，医学 知识作为一长期的累积过程，发生与发展与学术内部的逻辑动力有关，同时更是医疗活动强 力促进形成。因此，较为全面的探讨，并不能只是就医籍出现的新情况，在“是什么”的层 面作出总结，而需要通过对医家、病者具体情况及实际医疗的深入考察，在“为什么”的层 ① 见谢观著，余永燕点校，王志谱审订：《中国医学源流论》，福建科学技术出版社，2003年，页9。此书 诸篇本是谢观为报纸栏目所做。 ② 范行准著：《中国医学史略》，中医古籍出版社，1986年。 1 面探寻渊源之所在。顺着这样的思路，笔者本文以东晋南朝为例展开研讨。 二、“不令人虚”的治疗方法 东晋南朝医学典籍绝大多数已经亡佚，今日尚可见者，或保存于《外台》、《医心》、《千 金》等大型方书中。这些典籍的内容特色鲜明，颇引人关注。如《医心》卷三引《小品方》 小续命汤方云： 小续命汤，治卒中风欲死，身体缓急，口目不正，舌强不能语，奄奄惚惚，精神闷 ① 乱，诸风服之皆验，不令人虚 。 中古治风方药以祛风散邪为主，方法大别于后世之清凉开窍、凉血解毒，而始于《金匮》的 续命方系列即是祛风名剂。《小品方》说此方“诸风服之皆验”，乃时代学风使然，不必过分 解读。只是功效列叙之后，又加有一句“不令人虚”，让人不明意指何在。考索于同时代其 他医籍，“不令人虚”的提法又比比皆是。《范汪方》瓜蒂散条云： 若吐少病不除者，明日如前法复服之，可至再三，不令人虚也② 。 按瓜蒂散功在引吐，容易令服用者体力疲惫、精神不振，范汪则强调此方如引吐不畅，可以 再三使用，结果“不令人虚”。又有《僧深方》云： 消石大丸，……当先服消石大丸下之，此丸不下水谷，但下病耳，不令人极也③ 。 同样点出具有强力泻下功效的消石丸不会令人“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