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娃、娲——论莫言《蛙》中姑姑形象转变的三个阶段.pdfVIP

2013年第1期（总第56期） 广州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Vol.13 NO.1 2013年2月 JOURNAL OF GUANGZHOU OPEN UNIVERSITYFeb.2013 蛙、娃、娲 ——论莫言《蛙》中姑姑形象转变的三个阶段 张　彦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摘　要：莫言《蛙》中塑造了一个复杂多义的乡村女医生形象姑姑。她的传奇人生演绎着一部 历时六十年的中国民间生育史。根据其历时性的经历和反差型的人格，我们可以从蛙、娃、娲三个 阶段分析她身上人性、魔性和神性的特点，并由此引发我们对于她身上承载着的历史与现实的诸多 思考。 关键词：蛙；娃；娲；姑姑形象；转变 I207.4 A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莫言的《蛙》通过“我”姑姑这个山东高 我相信我们家族的人宁愿饿死也不会吃青蛙。” 密东北乡从医50多年的妇产科医生传奇而复杂 疯子秦河即使挨打依然要制止他的同伴吃青蛙， 的一生，传递出中国六十年波澜起伏的生育史。 “好哥哥们，你们打死我，我要感谢你们。但 “故事是很容易重复和衰老的,与农民工、计划 你们不要吃青蛙……青蛙是人类的朋友，是不 生育等这些时代词语相关联的故事会随着时间 能吃的……”可见蛙在民间的地位。这时为20 的流逝逐渐褪色和陈旧甚至退出人们的记忆， 世纪50、60年代，国家政策与民间自然意志都 但凝聚了普遍人性的典型人物形象是会永存的， 鼓励生育。这时是姑姑的青年时期，也是姑姑 [1] 的黄金时代。她是人们心中的活菩萨、送子娘娘， 比如阿Q、孔乙己、包法利夫人等等。” 姑姑 无疑是这样的典型形象。她的身上集人性、魔 成为高密东北乡影响巨大、众人仰目而视的重 性与神性为一体，已蜕化成一个符号与高密东 要人物。 北乡甚至整个乡土中国联系在一起。伴随历史 她以启蒙者的角色推行新法接生，以精湛 变迁与姑姑年龄的增长，我们可以把姑姑的形 的接生技术取代“老娘婆”野蛮、蒙昧的接生术。 象分成三个阶段，根据作者莫言的解释，“蛙” 根正苗红、革命先烈后嗣的姑姑是个阶级观念 是“娃娃”的“娃”、“女娲”的“娲”的同音字， 很强的人，但在生命面前她忘记了阶级与阶级 笔者认为姑姑的三个阶段分别可以对应着“蛙”、 斗争，她接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地主陈额的孩子 “娃”、“娲”。但归根结底，姑姑都是在寻 陈鼻，她从接生中体会到的是迎接生命由衷的 找一种信仰的依托。 喜悦，是纯洁、纯粹的人的感情。她不仅为人 接生，还为牲畜接生。小说中写姑姑为“我” 一、“蛙”声四鸣：悲悯生命的“圣母” 家母牛接生的场面十分动人。“那母牛一见到 蛙是多子多育、繁衍不息的象征，很多民 姑姑，两条前腿一屈，跪下了。姑姑见母牛下跪， 间艺术作品上都有蛙的图案。蛙在民间俨然是 眼泪哗地流了下来。”这带有传奇色彩的神实 一种生殖崇拜图腾。这在《蛙》的第一部分有 主义描写，让我们看到了姑姑心肠慈软，对生 所展现。“我们家族对吃青蛙的人非常反感。 命有着最谦卑的敬重。牛哭，人哭，世间的情 收稿日期：2012-11-25 作者简介：张彦，女，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44 2013年第1期（总第56期） 广州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Vol.13 NO.1 感往往是相通的，在生命面前，是有普世性的。 甚至采取“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