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古琴音乐中同曲异名的歧义性及其诠释以良宵引秋塞吟.PDF

臺大文史哲學報 第八十一期 20 14年11月 頁6 3 ~ 1 1 2 臺 灣 大 學 文 學 院 DOI: 10.6258/bcla.2014.81.03 論古琴音樂中同曲異名的歧義性及其 詮釋─以《良宵引》、《秋塞吟》、 《悵悵辭》三組作品為例∗ ** 梁 正 一 摘 要 絕大多數的古琴傳統曲目，均非一時、一地、一人之作，因而在長時 間的傳承與傳播過程中，「同名異曲」及「同曲異名」的情形，往往屢見 不鮮。不論是同名異曲、抑或是同曲異名，就琴學乃至音樂學而言，皆富 有相當的研究價值與啟發意義。古琴音樂中的同名異曲，可說是反映不同 時空下的琴人，對同一題材、典故、意象所引發的創作衝動，而作出種種 不同的回應；至於同曲異名，則是同一樂曲在發展過程中，琴人對樂曲內 容的理解與詮釋，產生了或大或小的出入，以致在標題命名、演奏實踐乃 至結構安排上有所分歧的結果。本文所要探討同曲異名的歧義性及其詮 釋，即是針對後者的狀況而發。 在本文的後續探討中，將鎖定《良宵引》、《秋塞吟》、《悵悵辭》 三組作品，作為同曲異名的實例分析。之所以選擇這三組作品作為集中探 討的對象，在於它們都分別具有兩個以上差異性甚大的樂曲標題與多樣化 的譜本源流，且至今仍可得聞琴人操彈，足以代表古琴音樂中同曲異名的 不同典型。透過這些不同的典型，歧義性及其詮釋所延伸的向度與發揮的 作用，將能更為具體地揭示出來。 關鍵詞：古琴 同曲異名 歧義性 詮釋 103.01.13 收稿，103.04.14 通過刊登。 * 承蒙溫秋菊教授的指導，本研究始得以完成。本文發想起於修習王美珠教授所開設 「音樂語義學」課程，研究期間並多次得自李楓老師協助，在此一併致謝。 ∗∗ 國立臺北藝術大學音樂學系博士生。 64 臺 大 文 史 哲 學 報 一、前言 絕大多數的古琴傳統曲目，均非一時、一地、一人之作，因而在長時間的 傳承與傳播過程中，「同名異曲」及「同曲異名」的情形，往往屢見不鮮。不 論是同名異曲、抑或是同曲異名，就琴學乃至音樂學而言，皆富有相當的研究 價值與啟發意義。古琴音樂中的同名異曲，可說是反映不同時空下的琴人，對 同一題材、典故、意象所引發的創作衝動，而作出種種不同的回應；至於同曲 異名，則是同一樂曲在發展過程中，琴人對樂曲內容的理解與詮釋，產生了或 大或小的出入，以致在標題命名、演奏實踐乃至結構安排上有所分歧的結果。 本文所要探討同曲異名的歧義性及其詮釋，即是針對後者的狀況而發。儘 管本文對於詮釋的內涵，主要是圍繞著演奏實踐而展開的；然而在古琴曲目傳 承與流傳的過程中間，即便是「同意」前人的情形之下，創作性成分的發生尚 且時有所聞。更何況，一旦碰到琴人對於樂曲的標題及內容，在理解上存在「歧 義」的狀況，樂曲本身更難免因詮釋而造成譜本上的差異。這種因同曲異名的 歧義性及其詮釋，而在演奏實踐、甚至樂曲內容上出現的分歧，正是本文所要 論述的對象。因此，在歧義性與詮釋的交互作用下，同曲異名的古琴音樂作品 本身，往往就有超出一般演奏詮釋的範疇，進入到創作層次的可能。1 理想上，要探查同曲異名的歧義性及其詮釋，最好能找出同一琴人對一系 列同曲異名的古琴曲目所呈現的打譜，從中窺知其演奏實踐上的詮釋差異所 在，較易取得研究上的客觀性。但事實上，由於這種情況極為罕見，因此執行 起來相當地困難。一般而言，琴人除非有特殊的好奇或研究的需要，很少會對 同一曲目的不同譜本進行打譜，因為這很容易在按彈熟習的過程中造成混淆─ ─除非某位琴人原本即有意以兩譜或多譜合參，自行打譜出此曲另一個新的版 本。2 即便如此，琴人針對同一曲目、不同譜本的按彈過程，迄今也鮮有機會能 1 即使在不涉及曲名改易的情況下，古琴音樂作品在傳承與傳播過程中，從詮釋層次 跨入創作層次的變異，仍是一個常態現象。只是在同曲異名的相關作品裡，有時更 能突顯出詮釋在古琴音樂中所發揮的影響力。但亦為此故，誠如近代琴人查阜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