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敦华向黑格尔学习如何做哲学.PDF

年第 期 2008 1 ·哲 学· 向黑格尔学习如何做哲学 ———《精神现象学》的启发* 赵敦华 摘 要 本文通过对黑格尔 《精神现象学》的解释,从哲学真理与认识论、怀疑论、宗教文化、数学逻 [ ] 辑、哲学史、常识和诗等七个方面的关系入手,分析了黑格尔哲学在德国文化转型时期的重要作用,以及对 当前的中国哲学工作者的启发意义。 关键词 精神现象学 宗教文化 认识论转向 常识哲学 概念思维 数学思维 [ ]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B516.35 A 1000-7326200801-0056-07 黑格尔意识到, 《精神现象学》的序言( )和导言 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书序。他 Preface (Introduction) 说,在一本哲学著作的序言里, “不论对哲学作出怎么样周详的陈述”,都是 “不适宜、不合目的的”, 因为那会 “使人觉得,仿佛就在目的或最终结果里事情自身甚至全部本质都已得到了表达,至于实现过 ( ) 程,与此结果相比,则根本不是什么本质的事情。”[1]P45在黑格尔看来,做哲学的过程应该比哲学所能 达到的结论更加重要,更加贴近一本哲学著作所要阐发的真理。黑格尔从来没有给 “哲学”或 “精神现 象学”下一个正式 ( )定义,这可能也是因为他认为哲学即是精神 (辩证和历史)的发展过程, formal 而现象学即是做哲学的方式。他写的 “序言”和 “导言”既对他所处的时代精神的发展过程,又对他做 哲学的方式,作了充分说明。 “序言”和 “导言”对读者有着持久的魅力,它们被认为是全书最精彩的篇章之一。我觉得在黑格 尔的著作中,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的文字更贴近黑格尔的哲学观了。黑格尔通过批判他所处时代的哲 学来阐发他自己做哲学的方式。概括地说,黑格尔 ()批评了把哲学作为工具的认识论哲学,阐发了 1 如何达到哲学真理的方式; ()通过批判怀疑主义,说明了哲学为什么需要否定的环节; ()通过对浪 2 3 漫主义宗教哲学的批判,说明了神圣与科学相结合的方式; ( 4)通过对以 “数学思维”为楷模的哲学方 )通过说明 “历史的认识”局限性,反对把哲学等同为哲 法论的批判,说明了哲学的概念思维特点; ( 5 学史; ()通过揭露哲学的 “天才作风”,反对把哲学当作诗化言谈; ()通过对 “信赖常识”的批判, 6 7 反对把哲学庸俗化。 现在的中国和黑格尔的德国是两个时代的不同国家,但可能是由于两者都处在社会转型时期,都面 临文化和价值转换的时代任务,当今的中国哲学与黑格尔笔下的 世纪初的德国哲学竟有惊人的相似 19 之处。以上 条对当今中国的 “哲学工作者”(这里姑且使用这个曾经流行的术语来表达 “做哲学的人” 7 的含义)来说,具有不可低估的启发意义。 一、 “认识论转向”,还是 “绝对科学”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项目 “中西道德哲学比较”( )的研究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