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员晋升激励与河长制演进基于官员年龄的视角.PDF

　Ｆｉｎａｎｃｅ＆Ｔｒａｄｅ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Ｖｏｌ４０，Ｎｏ４，２０１９ 地方官员晋升激励与河长制演进：  基于官员年龄的视角  金　刚　沈坤荣 内容提要：已有研究认为当前中国环境治理收效甚微，主要原因在于地方政府消极执 行中央政府的环境政策，相对忽视了地方政府在环境治理政策上的自主行为。深入探究地 方自主性环境治理政策演进的内在机制，对于破解环境治理难题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以河 长制这一地方自主性水污染治理政策为研究对象，将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手工整理的河长制演进 数据、地级市官员数据与国控断面水质监测数据进行匹配，从地方官员年龄角度，研究河长 制演进的官员激励机制。研究发现：地方官员年龄与河长制推行概率呈正相关关系。随着 地方官员年龄的增长，晋升概率的下降，污染的边际回报也随之降低，但在中央政府加强环 境事件问责的背景下，潜在惩罚成本却不断增加，从而使年长的地方官员更有动力推行河长 制政策，以避免潜在的惩罚成本。因此，加大官员晋升考核中的环境指标权重，并将环境违 规问责常态化是破解地方环境治理难题的不二法门。 关 键 词：官员激励　官员年龄　河长制　水污染 作者简介：金　刚，南京大学经济学院助理研究员、博士，２１００９３； 沈坤荣，南京大学商学院院长、经济学院教授、博士，２１００９３。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Ｆ０６２２　 Ａ　 １００２－８１０２（２０１９）０４－００２０－１５ 一、引　言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当前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 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优质环境作为人民美好生活的重要方面，是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关键抓手。毋庸讳言，当前中国正面临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根据 环保部发布的《２０１６中国环境状况公报》，全国３３８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中，多达２５４个城市环境空 气质量超标，占７５１％。全国６１２４个地下水水质监测点中，水质为较差级及以下的监测点占比高 达６０１％。严重的环境污染亟须有效治理。通过考察地方政府环境治理政策演进的内在机制，不 断优化环境治理政策的设计，对于实现生态环境根本好转，消除社会主要矛盾，具有非常重要的理 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我国经济增长潜力和动力研究”（１４ＺＤＡ０２３）。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人和编辑部提出 的宝贵意见，当然文责自负。 ２０ 
  论意义和现实价值。 中国环境治理低效的现象由来已久，地方官员围绕 ＧＤＰ增长展开的晋升锦标赛往往被视为诱 发这一现象的关键因素（周黎安，２００７）。２００３年以后，中央政府提出“科学发展观”，强调可持续 发展。相应地，在官员晋升考核中逐渐增加环境指标的权重（冉冉，２０１３）。在２００５年颁布的“十 一五”规划中，更是对环境治理不达标的地方官员实施“一票否决”制（Ｋａｈｎ等，２０１５）。但是，环境 治理效果能否影响地方官员的晋升，在现有文献中仍未达成共识。一些学者认为约束性的环境指 标已经成为决定地方干部晋升与否的重要标准（Ｈｅｂｅｒｅｒ和 Ｓｅｎｚ，２０１１；Ｌａｎｄｒｙ，２００８）。Ｚｈｅｎｇ等 （２０１４）和孙伟增等（２０１４）甚至提供了环境改善显著提升市长晋升概率的经验证据。另一些学者 则认为，环境指标仍然不是影响官员晋升激励的重要因素。市级官员加大环境治理投资，并不会 显著提升自身的晋升概率（Ｗｕ等，２０１３）。 尽管中央政府逐渐加大环境指标的考核力度，但 ＧＤＰ增长仍然是官员晋升考核最为重要的指 标。并且，不同于 ＧＤＰ增长对官员晋升的正面激励效应，当前中央政府的环境考核往往以“惩罚” 形式出现。只有辖区环境出现重大污染事件，地方官员才会受到严厉问责，“一票否决”才真正有 效。当辖区环境污染保持在可控区间时，环境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