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当代中国农民主体性的三个维度木-中国社会科学网.PDFVIP

· 122 · · 哲 学 与 现 实 · 理解当代中国农民主体性的三个维度木 陈荣卓 盘 宇 中国农民在历史中长期处于社会的底层，难以得到关注，特别是其对于国家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推 动作用常常被人们所忽视。传统模式在解释农民的政治行为时，更多呈现的也只是农民的破坏者角 色，比如蚕食国家的政策或是冲击统治体系。本文以当代中国农民为主体对象，通过受动与能动、个 体与群体、主体与客体三个维度剖析当代农民主体的行动逻辑与运行机制，探索国家政治生活和农村 社会发展相关现象背后的深层矛盾和动力，力求为现代国家建构要求下的新时期农民研究提供一种新 的参考视阈，以更好地认识和理解当代中国农民的主体性内涵。 一 、 受动与能动 ：纵向研究 马克思认为： “人作为 自然存在物，而且作为有生命的 自然存在物，一方面具有 自然力、生命 力，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这些力量作为天赋和才能、作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另一方面，人作为 自 然的、肉体的、感性的、对象性的存在物，和动植物一样，是受动的、受制约的和受限制的存在 物。”(《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 167页)受动性是主体性的基础构成部分，它更多显示的 是消极与被动的特点。在当代农村，农民的受动性表现在许多领域，特别是在政治生活中，相当部分 农民对政治参与持消极冷漠的态度。事实上，农民的政治冷漠在历史的各个阶段都存在着，而在当前 社会转型时期最为明显，因为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以后，农民越发重视和追求物质利益，而政治 参与往往难以在短期内带给他们直观的利益和实惠，导致其即便是参与到了政治生活中，也常常敷衍 了事。当然，在农村的政治中也不乏出现一批政治精英，利用国家赋予的政治权利获取有限的公共资 源，为乡村谋福利，但更多农民的能动性还需要经历一个 由不成熟到成熟的过程。 马克思认为受动与感性是相通的， “人作为对象性的、感性的存在物，是一个受动的存在物 ；因 为它感到 自己是受动的，所以是一个有激情的存在物。激情、热情是人强烈追求 自己的对象的本质力 量”。(同上，第169页)农 民的激情与热情常驱使农民从事某些感性活动，他们有时也会从中获益 。 当前，党和国家通过各种方式不断提高农民的社会地位，赋予农民越来越多参政议政的机会，但农民 整体作为势弱群体的情形尚未发生根本性改变，这成为引发农村诸多社会矛盾的根源。农民的弱势地 位导致其常常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来保护 自己的权益，在这种情况下，部分农民就会采用法律以外的方 式、甚至暴力来表达和发泄不满，也就是俗称的 “大闹大解决，小闹小解决，不闹不解决”。农 民采 取这种非正常的途径为的就是通过集中的群体力量来干预公共权力机关的正常办公或是制造社会的舆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 目 “科学发展观视域下构建城乡社会和谐稳定管理机制研 究” (编号 12BKS041)的阶段性成果。 理解当代 中国农 民主体性的三个维度 ·123 · 论影响来引起国家和社会的关注，迫使地方政府不得不采取措施来保障和实现农民的利益诉求，当然 这种感性因素主导的群体性活动的确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受动性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确实能为农 民带来实惠，然而它更多情况下带来的是负面效应，集中表 现为农 民的盲 目跟风行为。在历史上，农 民始终是土地的附着物，直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农村社 会广泛推行后，农民的人身 自由才得以解放，并开始走出乡土，进城务工经商。农民流动一方面转移 了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即以 “流动代替革命”的形式实现了经济的高速发展，保证了社会的相对稳 定；但另一方面，正是这种风气的盛行，许多农民外出只是盲 目跟随潮流，并未对未来的职业发展作 出理性规划。受动性的感性成分具有反复和不稳定的特点，而城市对于长期生长于乡土社会的农民来 说是陌生的，农民因此很容易失去 目标导向而走 向自我迷失。 作为能动陛的对立面，受动性还处于主体性的初级阶段，盲 目崇尚受动性，让其放任 自流，将会 阻碍主体能动性的发挥。应该看到，中国传统农民所特有的勤劳、节俭品质就是农民能动性的鲜明表 征。农民能动性的发挥要求农民具有 自主性。改革开放前，中国农民的自主性长期处于被压制和禁锢 的状态，特别是在集体化时期，全能主义国家 自上而下建立无所不包的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