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辽东与山东的关系辨析-中国社会科学网.PDF

2014年3月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Mar．2014 第24卷 第 1期 Chin~sBorderlandHistoryandGeographyStudies Vo1．24No．1 明代辽东与山东的关系辨析 兼论地方行政的两种管理体制 杜洪涛 辽东都司与山东布政司的关系是与明代地方行政管理体制相关的重要 问题。本文认为所谓 “原系一省”指洪武年间辽东半岛曾经存在过的州县归山东行省及洪武九年之后的山东布政司管 辖，卫所体制的辽东都司从未隶属于州县体制的山东布政司，同时揭示了明朝管理辽东都司非常 规行政区划的实际运作。进而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探讨了明代地方州县与卫所两种不同管理 体制。 关键词 明代 辽东都司 山，东布政司 地方行政管理体制 作者杜洪涛，1970年生，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生。地址：北京市中关村北大街 126号，邮 编 100871。 辽东都司与山东布政司的关系牵涉到明代地方行政是否可以划分为两种不同体制的重要 问题，① 明史研究者因此颇为重视。1986年李健才指出明代东北的都司、卫所与一般的同 类机构不同，是一种 “军政合一的地方政权机构”。② 1991年丛佩远提出了与李健才针锋相 对的观点，认为辽东都司并非 “独立设治”而是隶属于山东布政司。⑧ 此后，荷见守义与 张士尊先后从不同的角度对丛佩远的观点提出质疑。④ 笔者认为，李健才的观点大体不误， 但没有就此展开论证，也未回应丛佩远的不同意见；丛佩远提示研究者不能不加论证地认为 辽东都司是独立的、军政合一的行政区划值得肯定；荷见守义与张士尊的贡献在于部分修正 了丛佩远的观点，但是对于丛佩远引以为证的辽东、山东 “原系一省”与 “名为一省”的 史料没能进行深入分析。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试对此做进一步探讨。 “原系一省”考辨 在明代文献中，不乏涉及辽东都司与山东布政司关系的记载。这些史料大体可以分作辽 ① 顾诚指出明代疆土管理体制由军事与行政两大系统组成，详见顾诚： 《明帝国的疆土管理体制》， 《历史研究》1989年第3期。 ② 李健才： 《明代东北》，辽宁人民出版社 1986年版，第35页。 ③ 丛佩远：《试论东北地区管辖体制的几个特点》，《北方文物》1991年第g期。 。 ④ [日]荷见守义：《明代遗柬统治体制弑输——山柬布政司2二 阴扣 })老 ，) 》， 《人文研纪 要》第37号，2000年 ； [日]荷见守义 ： 《明代巡按 “邃柬”考》， 《九州大学束洋史 集》第34号， 2006年；张士尊： 《明代辽东都司与山东行省关系试析》， 《东北师大学报》2008年第2期。 一 96 — 明代辽东与山东的关系辨析 东曾经隶属于山东、辽东在名义上隶属于山东、辽东隶属于山东三类。正如丛佩远所指出， 明代史料中有辽东 “以青齐一海之限，属之山东”① 的记载，但是史料中同时存在着将辽 东都司称为 “辽东省”的记载。如成弘年问 (1465—1487)，辽东著名理学家贺钦称 “往 年，东人 (按：即辽东人)屡欲展辽东省”。② 万历十八年 (1590) 《重修辽阳城西广佑寺 宝塔记》有 “辽东一省文武职衔”的文字。③ 万历四十八年 (1620)，山东巡抚王在晋有 言：“以贵部新加辽饷，原为赡辽东省。”④ 所谓 “省”指布政司。上述三条有关 “辽东省” 的记载说明不能仅 以第三类史料为据推断明代辽东都司始终隶属于山东布政司。 有关辽东与山东 “原系一省”的明代史料如下：(1)成化十二年 (1476)左右，明代 著名学者丘浚称 “辽左旧隶山东藩司”。⑤ (2)嘉靖三十七年 (1558)，蓟辽总督王仔 日 “臣谨按，山东、辽东旧为一省”。⑥ (3)嘉靖三十七年，辽东巡按周斯盛云 “国家建置之 初，以之 (按：指辽东)隶山东”。⑦ (4)万历元年 (1573)左右，兵部右侍郎汪道 昆言 “查得辽东原隶山东、同省”。⑧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