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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合同中的信赖利益 论合同中的信赖利益 河北经贸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河北经贸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 - PAGE 13 - PAGE PAGE 2 第一章 信赖利益的界定 第一节 信赖利益的提出及发展 一、英美法信赖利益的发展 英美法中的信赖利益是作为对价理论的补充而出现的。作为英美合同法中特有的概 念,“对价是一种原因或可资报答的事情, 据此要求双方在事实上或法律上互相( 负担) 补 偿( 的义务) ”①。对价的历史开始于中世纪, 至十七世纪成为一条决定合同效力的基本原 则, 它的产生最初是为了统一契约诉讼的需要, 尔后则进一步在实体上成为英美契约法 不可或缺的因素, 即使契约发生效力的基本要素。无论是十九世纪英国法官们提出的“获 益——受损”公式, 还是《第一次合同法重述》所依据的威里斯顿和霍尔姆斯对价交换 理论②, 都将对价作为英美合同法中合同成立的必要条件, “无对价无合同”一直被当作 金科玉律。然而, 进入二十世纪后, 传统的对价理论越来越面临来自实务界和理论界的前 后夹击。二战以后, 随着自由竞争市场经济向垄断经济的转变, 对价原理在合同的成立和 效力制度中的决定地位导致了一系列不公平的结果, 因而, 类似公平、正义等价值观念在 合同效力制度中的地位愈加重要, 对价理论遭到了贬抑。与此同时, 大量的不依对价作为 合同效力的判断标准的案例涌现出来。它们被称为允诺后不得翻供原则的经典案例。英 国著名大法官丹宁勋爵在伦敦中央财产信托有限公司诉大树房产有限公司一案的判决 中对传统的对价理论作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改革。该案的事实是: 二战前, 原告将位于伦 敦市区的多间公寓租赁给被告, 以供之向外转租。战争中, 许多市民逃离伦敦, 致使房价 大跌。于是原告同意将租金减至原来的一半, 对此, 被告没有提供任何对价。1945 年战争 结束, 公寓重又客满, 原告要求恢复租金, 并要求被告支付战争期间被减免的一半租金, 理由是被告并未对此减免提供任何的对价。丹宁法官认为: 被告应当从 1945 年第三季度 按原租金付款, 但按照协议, 战乱期间的所谓欠款不必偿还。丹宁法官在判词中说: “人 们为了制造法律关系而作出一个承诺, 那些作出承诺的人知道, 承诺的对象是准备按照 他去办事的, 并且已经这么做了。在这些案件中, 法庭已经说过, 承诺必须是有信用的”, 他得出结论说: “它( 对价理论) 已经被一句更好的格言代替了: ‘我的话就是我的责任’。 不管是否有一个要因作为它的根据。一个人一旦对自己的邻居作出一个承诺或一项保证 ①傅静坤：《二十世纪契约法》，法律出版社，1997 年版，第 65 页。 ②[美]富勒，小威廉·帕迪尤：《合同损害赔偿中的信赖利益》，载于梁彗星：《民商法论丛》(第七卷)，法律出版社， 1997 年版，第 413 页。 ——他的邻居依靠这个承诺或保证——就不允许他反悔。”丹宁在这个案件判决中第一 次适用了允诺后不得翻供原则, 此后, 这个原则在英国法院中成为一条定例, 而当事人之 间的信赖因素也日益为法律所重视。 古典的美国契约理论是以对价为轴心建立起来的, 其运转的公式是对价—合同—责 任, 换句话说就是: 有对价便有合同, 有合同便有责任。但是, 允诺后不得翻供原则在二战 后迅速取代了对价原理, 成为有关合同效力的决定性原理。这个原理确立后, 信赖因素已 经完全具有合同发生效力的力量, 一个新的公式就可以代替旧的公式: 允诺—信赖—合 同责任, 即: 凡是能证明信赖存在的地方就有合同责任。因此, 基于允诺后不得翻供原理, 合同责任不是绝对的, 而是相对的, 是由信赖与否决定的。作为理论过渡时期的法学家、 现代英美法信赖利益赔偿理论的首创人, 富勒认为, 契约法是实现分配正义的手段, 它的 任务不仅是使人们期待中的利益得以实现, 更重要的是当事人双方藉此建立起了一种信 赖关系, 藉此关系, 当事人不仅有理由期待而且足以付出信赖, 因为他的对方不是空想中 的上帝, 而是活生生的。作为有血有肉的人, 他必须保守诺言。为此, 契约法要求人们在 缔约过程中承担正义所要求的义务, 即诚实信用地进行谈判的义务, 并在违背该义务时 对因此而遭受损失的人给予赔偿。他承认对价原理, 但他更强调承诺应当得到遵守。这 些承诺不是当事人定明了的那些有关债权债务的实体内容, 而是根据正义原则推定当事 人应当遵守的某些要求。根据该承诺, 当事人便可享有一种信赖利益。执法者随时都可 以根据该承诺得到遵守的程度来判断信赖利益能否实现, 并在一方违反承诺时要求其承 担对方的信赖利益的损害赔偿责任。科宾也对信赖利益作了专门的论述: “现在很清楚, 非正式允诺可以因为基于对他的信赖的行为而成为能够强制执行; 尽管此行为并非立约 人所谋求而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