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都市——论新都市电影地都市想象与现代性选择.pdf

第一章都市电影、“都市”想象、现代性 都市电影的创作在中国很早就已开始，但“都市电影”这一提 法则以八十年代后期珠江电影制片厂打出的“南国都市电影”为滥 觞。此后都市电影的创作同益壮大，引发了广泛的理论注意。在众 多的理论文章中，与“都市电影”这一提法并列的还有所谓“城市 电影”，但后一提法渐渐不为人们所用。这或许是因为“都市”这 一概念比“城市”更具现代性，而“城市”这一概念在中国的特殊 语境中其内涵过于宽泛。在中国，城市本身的范畴很广，就地理概 念而言，中国几百个城市，有县级市、地级市，还有直辖市，小至 数万人口，大至千万人IZI，都叫城市。《林家铺子》、《芙蓉镇》等 影片都是描写发生在城镇上的故事，主要人物都不是农民，但我 们一般都不会把它tI1YII入城市电影或都市电影中。而“都市”这一 概念则相对清晰得多，它指称的是工业、商业、金融、交通、科技 都比较发达的现代城市，是某一区域的经济、文化中心。在此基础 上，都市电影可界定为以现代都市为叙事背景，以都市市民为主 体，反映都市生活，表现都市文化的一类影片。但如果仅仅停留在 这种题材上的归类，意义似乎不是很大。为了使都市电影获得更充 分的存在的合法性，我们必须寻求更深层的依据。为此，我们必须 进一步探讨都市电影所包含的“都市”想象问题。 都市电影的“都市”想象指的是都市电影所包含的创作者对都 市文化现实的艺术想象。没有想象，就没有艺术创作。但是，对于 不同的创作主体来说，由于各自的主观条件如生活经历、知识水 平、文化立场及市美理想的不同，每个人的艺术想象方式也就不 同，在都市电影的创作中则体现为“都市”想象的不同。同时，正 如笔者在引言中所强调的，“都市”想象并不单纯是对都市文化现 实的刻板反映，而往往是我们想象、叙述“中国”／“都市”的开 端。美国学者加布理尔、施瓦布在其论文中指出，“文学是在独特 的市美创作范畴中书写文化的媒介……我们为什么需要文学?旨 在强调文学介入并且产生文化的方式。阿根廷作家胡安·约瑟·萨 耶尔曾经把文学定义为‘想象中的人类学’。文学通过文化想象来 塑造文化，它关注重新缔造语言和世界的想象方式。”[3]电影和文 学同属于审美创作范畴，我们同样可以说，电影通过想象来塑造 文化，关注重新缔造语言和世界的想象方式；都市电影则通过“都 市”想象来塑造都市文化，都市文化现实在叙事状态中得到想象性 的呈现。不同的主体从不同的视解观照都市、理解都市，用影像塑 造都市，因而我们必然会发现都市电影中包含了多重的“都市” 想象，而多重的“都市”想象又反过来共同缔造了风格各异的都市 电影。 笔者所要进一步提出的问题是：“都市”想象与其他艺术想象 相比，有何特异性?如前所述，单单从叙事背景或题材上来界定 都市电影造成了很大困难，即使勉强把一部影片划归为都市电影 或非都市电影，意义也不是很大。为此，我们必须从更深层面探求 “都市电影”存在的合法性。这种合法性并不能单单从批评的话语 实践中产生，它需要来源于某种已成共识的权威话语的支持。这权 威话语就是现代性话语，“都市”想象与现代性话语的天然联系丁F 是“都市”想象的特异之处。这不光体现在“都市”想象的“现代 意识”中，也体现在“都市文化”诞生的特定历史语境中。通过“都 市”想象与现代性话语的姻缘把都市电影引入“现代性”的宏伟叙 事中，就可以通过这种叙述证明其开放性、超前性、当代性和普遍 性，从而使都市电影获得其存在的充分的合法性。 考察都市电影的“都市”想象，并将之与当代中国乃至世界知 识分子普遍关心的“现代性”问题关联起来，将带来非地域性的视 界。人们在考察现代西方社会的形成时，始终不会忘记来自于“现 代性”叙述的宏伟的构成力量，这一叙述包含着一系列的陈述，如 历史进化和进步学说，线性历史时间观，个人主义伦理，组织效 率理论，主体性神话，等等。西方资本主义的兴起以及它向全球的 扩张，使这种“现代性”叙事被进～步合法化了。与“现代性”这 一概念并列的还有另一概念“现代性”。这两个概念虽同是对现代 社会的创生及特性的描述，但在其使用过程中往往又对应着不同 的层面。“现代化”大多是就社会——经济而言，而“现代性”则 大多是就文化——心理而言。 “现代性”概念产生于欧洲，它首先是指一种时间观念，一种 直线向前、不可重复的历史时间意识。“卡林内斯库在《现代性之 五面》中曾经详细地叙述。现代’概念的起源，他认为现代性的概 念虽然与欧洲历史中的世俗化过程有关，但这个概念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