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人道法中占领开始与结束的确定.pdf

国际人道法中占领开始与 结束的确定 特里斯坦· 费拉罗著/ 李强 译 * ** 摘要 国际人道法既没有提供占领概念的精确定义，也没有提出清晰的标 准以确定占领何时开始与何时结束。本文将详细分析国际人道法中占领 的概念及其构成要素，并提出一项法律标准以明确一种局势何时可被界 定为国际人道法意义上的占领。最后，本文在结尾部分建议，应适当调 整上述法律标准以适用于代理人占领和多国部队占领这样的特殊情况。 关键词：占领；有效控制；权力；同意；法律标准；代理人占领； 多国部队占领 晚近的占领实践产生了一系列新的法律问题。不过，人们过于关注 有关占领的实体规则，这并不利于解决下述难题：确定占领何时开始与 结束的标准是什么？这实在令人惊讶，因为在处理占领法的任何实体问 题以前，必须首先确定占领状态是否已然建立并得以维持。 确定一种局势是否构成占领并非易事。这主要是因为1907年《海牙 章程》第42条包含的占领定义有点模糊不清。事实上，该条把占领的概 * 特里斯坦·费拉罗 (Tristan Ferraro) 博士是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总部法律处法律顾问。本文仅代表作 者个人观点，并不必然代表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观点。 ** 李强，法学博士，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武装冲突法和国际刑法。 2 《红十字国际评论—占领》 念定义为：“领土如实际上被置于敌军当局的权力之下，即被视为被占 领的领土。占领只适用于该当局建立并行使其权力的地域。” 除占领的法律定义不够精确以外，还存在大量其他复杂的影响因 素，譬如敌对行为的持续、当地政府持续行使一定程度的权力、入侵一 方拒绝承担因其在外国领土内行使权力而产生的义务等。 从法律角度判断占领的结束也非常困难。逐步完全撤军、局部撤 军、在先前占领的地区内仍保留某些权限、基于可疑的同意而保留的军 事部署、自《海牙章程》通过至今有效控制实施手段的演变：所有这些 问题都使得从法律上界定某一特定局势变得十分复杂，而且在确定占领 何时结束方面也产生了大量问题。 本文旨在详细阐释占领的概念，特别是其法律标准，以便确定一国 领土内的外国驻军何时可相当于国际人道法中的占领。确定占领的存在 应基于当时的事实，在铭记这一点之后，本文试图通过识别其构成要素 (源自《海牙章程》第42条) 的方式来阐明占领的概念。接下来本文会讨 论这些要素，然后再提出一项法律标准，用以确定国际人道法中的占领 是否存在。最后，本文还会讨论两种特殊情形下占领的开始与结束问 题：代理人占领以及国家联盟或多国部队实施的占领。 占领：一个事实问题 这一分析的出发点是，占领作为国际性武装冲突的一种情况，其存 在须仅基于有力的事实加以确定。这一观点被广为接受，尤其体现在国 际文件、判例以及一些军事手册当中。 1880年，国际法学会在其《陆战法规手册》(简称《牛津手册》) 第 41条中就已规定： 如果由于敌军入侵，某一领土的所属国事实上已停止在该领土 4 4 4 内行使其一般权力，而入侵国又能够单独维持当地秩序，那么该领 土即可被视为被占领的领土。1 1 注意重点强调的部分。 国际人道法中占领开始与结束的确定 3 “事实上”一词的使用明确肯定了这一点：正是事实确定了军事占 领状态的存在。 美国设于纽伦堡的军事法庭在其审理的“人质”案中支持了这一观 点，法庭指出：“入侵是否可发展为占领是一个事实性问题。”2 这一 观点也被国际法院3 4 和前南斯拉夫国际刑事法庭 晚近作出的标志性判决 所重申。 此外，许多军事手册也采纳了《牛津手册》和国际判例中所表达的 立场。例如，美军《战地手册——陆战法》第355条就规定“军事占领 是一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