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伦“的质性研究：他们的心理问题来自社会压力.doc

. . “乱伦“的质性研究：他们的心理问题来自社会压力 “乱伦禁忌”性脚本与亲属性行为者的困境 此文选自方刚著《“乱伦”研究》，台湾百骏文化出版社出版， 本研究想讨论的一个问题便是，影响亲属性行为当事人是否具有罪恶感，以及自我接纳程度差异的，是哪些因素，这些因素又是如何发挥作用的。需要说明的是，本研究涉及的志愿受访者多数属于自我否定性较弱的，比较于寻求法律或心理咨询帮助的当事人，他们对自己的亲属性行为较能平和对待，较少罪恶感，其中一些人甚至持高度的自我肯定态度。但是，这些受访者当事人，包括他们的亲属性行为对象，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由亲属性行为而产生的心理困扰。 作为社会中的性少数人，亲属性行为者无疑受着来自主流社会性价值观的压力，具体而言，主要是“乱伦禁忌”性脚本的压力。 　　（一）亲属性行为者的心理问题来自社会对亲属性行为的污名化，而非亲属性行为本身 在本研究的文献综述部分，我们已经看到，主流学术界通常在强调“乱伦”给“受害者”（通常又被指为女性）所造成的心理、情感和社会行为能力的伤害，仿佛这种伤害是亲属性行为本身直接带来的必然结果。在笔者看来，这其实假设了所有亲属性行为都是有一个强迫方的，因为只有强奸这种违背当事人意愿的性行为才会给当事人带来伤害。如果是自愿的性行为不可能必然、直接地给当事人造成伤害，而只有当其与某种价值观结合的时候，才可能影响我们。也就是说，影响我们身心健康的不是性行为本身，而是被附加在性行为上的不同道德与价值评判。社会提供了一个关于“乱伦禁忌”的性脚本，对于违反这种性脚本的人，贴上一个污名化的标签，进行惩罚，这才是造成当事人心理问题的根源。 ００９的外祖母是痴呆，读高中的时候，００９和外祖母有了性关系，当时他完全没有当回事，“和偷偷手淫的感觉差不多”。后来００９上大学了，有一次偶然间看到一本书，里面写到了乱伦，“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很严重的罪”，００９开始陷入惊恐、自责中，他的症状很快便“泛化”了，寝食难安，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他找到我，是希望做心理咨询与治疗。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当００９完全没有接触到关于亲属性行为的负面信息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心理问题，而正是那些对亲属性行为的罪名，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心理问题。让人出现问题的不是行为本身，而是我们对行为的界定，是社会的乱伦禁忌的性脚本及其对违反这一脚本的行为的惩罚。在通常的心理咨询过程中，像００９这种情况，咨询师会继续沿着对其行为否定的路径咨询，而在我看来，这无法从根本上去除当事人内心的压力。在我为００９做咨询的时候，使用认识理悟疗法，让００９认识到，高中时的事只是他不谙世事时的性冲动，顶多算一次“过失”，远没有“犯罪”这么严重，而且他已经结束了和外祖母的性关系，不必再纠缠在过去的事上了。００９很快恢复了自信和正常的生活。 最为典型的案例来自００７，这是一位和父亲有性关系的女儿。 母亲常年不在身边，００７由父亲一手带大，即使洗澡也都是父亲给洗。父亲对她的爱抚，从她有记忆时就有，但一直说不清哪些是基于亲情，哪些是基于性欲。１３岁的时候，在父亲的主导下有了性关系，父亲说，这是在爱她。而她说，那是爸爸在“疼”她。那时，她的脑子里完全没有“乱伦禁忌”的概念，所以一直很平静、快乐地享受着父亲的爱。直到２００８年暑假，刚读完高二的１７岁的她，偶然间从互联网上看到了当时被炒得很热的关于奥地利一位父亲将女儿关在地牢２４年，进行性虐待的新闻。新闻报道及后面的网友评论都在谴责、咒骂这位父亲。００７第一次接触到乱伦禁忌，她立即坠入困惑中，开始在互联网上广泛搜巡关于“乱伦”，特别是父女性行为的信息，也就是这时发现了我关于亲属性行为的文章和网络视频，便给我写信求助。在此后约二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和她通信，并且目睹了她的心灵成长。 最初的来信中，００７主要讲了她的困惑：“为什么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我怎么生活在谎话中，爸爸为什么要骗我。我苦恼好久了。我童话般的生活被奥地利父女乱伦的一组新闻给戳破了。形象高大的爸爸，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猥亵，他怎么对我那么做呀。我不是他的公主吗？”我们从中看到了所谓“乱伦受害女性”的心理创伤，但是，这种创伤显然不是来自亲属性行为本身的，而完全始自００７接触到“乱伦禁忌”，始自她把“乱伦”的标签贴到自己身上。 因为和父亲亲密无间的关系，００７曾直接问父亲：他们长期以来维持的“爱”关系，为什么网上都说是罪恶的。 我问了爸爸，爸爸当时一震，没有马上回答，沉思好一阵，才解释，他是爱我的，我们的亲密关系，也是他对我的爱的体现。我们从开始在一起，他从没有强迫过我，是我们一点一点走下来的，他早就告诉过我，这是我们的秘密，是我们父女之间的秘密，他对我没有害意，完全是爱的表达。他和我在一起很开心，他知道我也很开心。我现在长大了，懂了很多，他会因爱我尊重我的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