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雅典的外邦人.doc

试论雅典的外邦人 试论雅典的外邦人 郭霞 内容提要雅典的外邦人(Metics)是研究雅典城邦所必须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 作为一个主要由外来移民所组成的特殊社会阶层,外邦人既有别于雅典公民和奴隶,亦 不同于一般的外来者.与公民相比,外邦人在雅典的司法实践中被严格地排斥于政治生 活之外,因此并不具有任何特权;而与奴隶相比,外邦人在经济文化领域具有一定的自主 权并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这就弥补了其政治权利上的缺失.外邦人这一独特的身 份,揭示出雅典城邦具有开放与排外的双重属性. 关键词雅典城邦外邦人 在古希腊历史上,很多城邦都曾有外邦人;但从人数上看,古典时期的雅典外邦人最多.作为雅 典城邦的一个基本社会阶层,外邦人是解读雅典城邦体制的重要载体.英国古典史家D.怀特海德曾 指出:研究雅典的外邦人无需任何理由,单就这一移民群体在古典时代的雅典所占人口比重本身就 值得关注,而且就外邦人的状况而言已是当时史家的主要话题之一.①公元前3世纪,拜占庭学者阿 里斯多法奈斯(公元前257—18O年)曾对外邦人进行较为系统的研究,并首次提出了外邦人的定义. 18世纪以降,随着西方启蒙运动的发展,外邦人重新受到古典学者的广泛关注,并且就雅典外邦人的 社会地位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的论争,概括起来主要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18,19世纪的一些学者关 注雅典公民权,将外邦人视为一个屈辱的阶层,并因此认为外邦人身份是一种无论如何必须摆脱的束 缚②;而此后以U.韦拉莫维兹一莫埃兰道夫,M.克勒克为代表的学者则认为,雅典外邦人是享有令 整个希腊乃至希腊以外世界垂涎的半公民权的特权阶层,此种看法被西方学界视为正统观点④. 但是,2O世纪7O年代以来,随着新的史料的发现,人们又对上述所谓正统观点进行了质疑.怀特 海德在《雅典外邦人的意识形态》一书中通过对有关外邦人史料的详尽分析,驳斥了外邦人的特权 说,指出特权只是一个假设的前提而非结论,特权说的证据是被歪曲的或者是为了迎合这种论 点而被刻意选择的④.国内学界对于外邦人的研究,除了在谈及雅典城邦社会形态时对外邦人的社 ①D.怀特海德:《雅典外邦人的意识形态》(D.Whitehead,TheIdeologyoftheAthenianMetic),剑桥1977年版,第1页. ②M.克勒克:《雅典的外邦人》(M.Clerc,Lesmf曲Psathkniens),巴黎1893年版,导言. ③U.韦拉莫维兹一莫埃兰道夫:《阿提卡德莫的外邦人》(U.Wilamowitz—Moellendorff,DemotikaderattischenMetoek ell),《赫尔墨斯》(Hermes)第22卷,1887年. ④D.怀特海德:《雅典外邦人的意识形态》,第2页. 90世界历史2006年第4期 会地位有所涉及外,尚未见系统的研究和论述①. 鉴于国内学界雅典外邦人的研究现状,本文在对已掌握的史料进行综合考察的基础上,拟从以下 三个方面探讨雅典的外邦人:一,外邦人的词源学含义,定义及其存在的历史条件;二,雅典外邦人的 法律地位及义务;三,雅典外邦人的自我认知及普通雅典公民眼中的外邦人. 在古希腊文中,外邦人(Metics)一词系由介词meta(和)与名词oikos(房子或家)复合而成, 意为改变家园之人,或同住之人②,中文通常译作外邦人③.该词最早出现于公元前470年左 右的官方档案中,之后在碑文以及文献中频繁出现④.从词源学来看,无论意为同住之人,抑或改 变家园之人,Metics一词都道出了其非雅典人这一属性.据公元前408/407年修建埃莱克修姆神 庙的一份官方名录,雅典公民的名字后均有其出生地——德莫(Deme)的名称;外邦人只是被描述成 居住于某个德莫的某某;奴隶则以属于某一名人的某某标明⑤.这份名录说明,外邦人不仅有别 于公民,而且不同于奴隶. 公元前3世纪,亚历山大城图书馆的拜占庭学者阿里斯多法奈斯总结了外邦人的基本特征,首次 提出了外邦人的定义:外邦人为无论何时来自外地,居住于该城,向该城特殊分派的某种义务缴纳 固定税收之人;因此,一段时间内他被称作旅居者,并免于公共负担,只有当其居住期限超过一定的时 间,他才成为一个外邦人并且要承担纳税义务.⑥ 根据公元前5世纪中期一则青铜铭文的记载,如果一个卡莱昂人居住于奥依安泰亚或一个奥依 安泰亚人居住于卡莱昂超过】个月,他将不得不遵守那里的法律⑦.这可能是当时各个希腊城邦间 处理此类关系共同遵循的法则,即当一个城邦的公民在另外一个城邦,居住期限超过了1个月便要受 到当地法律的约束.因此,怀特海德论述道:只要外来人居住在雅典城超过1个月,他们就不得不注 ①例如,裔昭印的《从城邦的特征看古代雅典妇女的地位》(《世界历史}}1999年第5期)简略地提及了外邦人在城邦中的社会地位, 并将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