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语义学”的新进展.doc

“历史文化语义学”的新进展 第58卷第6期 2005年l1月 武汉大学(人文科学版) WuhanUniversityJournal(HumanitySciences) Vo1.58.No.6 NOV.2005.731～733 ●中国传统文化 历史文化语义学”的新进展 尚永亮 (武汉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作者简介]尚永亮(1956一),男,河南长垣人,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 学研究. [摘要]冯天瑜先生的《新语探源》,识见敏锐,新意迭出,注重概念辨析和论理的研究是 其重要特色.具体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对关键新词深挖细探,辨误析疑,在有关概念的发现 和厘定上深造自得,独辟新境.其二,深入相关学科,将概念解析与社会文化态势及传播主潮 相结合,由小见大,以点带面,开掘词语的文化内蕴和意义功能.其三,重视新语构成规律的探 索和总结,将关注目标定格在历史和现实的坐标之上,体现出建设性的文化关怀. [关键词]新语探源;概念辨析;论理研究 [中图分类号]K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81X(2005)06—0731-03 概念史研究与通常的语言学研究既有重合之处,又有所不同.准确地说,概念史的研究与历史语言 学的工作相近,不过它更注重语义在时问传承和空问转换过程中的文化背景分析,有学者称之为”历史 文化语义学”,大抵得之.冯天瑜先生新着《新语探源——中西日文化互动与近代汉字术语生成》(中华书 局,2004年版),便是作者在历史文化语义学领域中的一个新探索.总体看来,该着作识见敏锐,大气包 举,颇有新意,如果仅仅从语言转译史的角度来阅读,是不够全面的. 冯着将近代新语生成,置于中西日文化互动的大背景下,着力考察汉字及汉语文化在近数百年内面 对西方话语霸权的因应和嬗变,考察中西日文化交互关系中汉字新语的生成机制及其相互采借,彼此受 容的特点和规律,将之视为明清及民国文化史的重大课题,有机地沟通,融会了语言学与历史学,文化 学,社会学诸大视域,从而在学术视野,研究层级与理论深度上,均获得了拓展和升进.而在材料使用 上,着者既广参前贤有关论着,于文中时时点勘;又遍览群书,采铜于矿,细考覃思,深造自得.可以说, 重视第一手材料的使用,是冯着诸多创识的前提和基础. 冯着共6章22节,其首章论汉字文化的拓展及古代借词,并对”汉字”,”汉字文化圈”诸关键术语作 了准确而有前沿性的概括,此后5章即围绕”借词西洋三阶段”循序展开,在全面介绍汉字新语生成史的 基础上,将主要精力投入对关键概念的辨析及其内涵在不同时期演绎嬗变的论说和阐释上.着者一贯 认为:术语厘定,是学科形成与发展的必要前提.对于一门学科而言,必须拥有一批义项单一,内涵精 准,外延明确的术语.1990年着者作厘清概念》一文,开端即明言:”中国文化的特征之一,是思维的模 糊性,由此带来的后果,便是概念的不确定.……就当今中国学术而言,由于传统的模糊思维的惯性作 用,又加之翻译外来术语与本土词汇接轨欠准,导致滥用概念现象的新发展.现在已经到了必须专门提 出,力加救正的地步.”(收入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出版之月华集》)据此以观冯着,则其将重心 放在新语之辨析,概念之厘定上,在人手处即获得了不同凡俗的创新价值.下面,试就冯着的有关内容 和特点稍加论列,看其新意之所在. 收稿日期:2005—05一l5 武汉大学(人文科学版)第58卷 (一)对关键新词深挖细探,辨误析疑,在有关概念的发现和厘定上深造自得,独辟新境 第二章第三节论利玛窦翻译西洋术语时,着者首先列举”脑囊”一例以明其首创之功.所谓”脑囊” 在利氏《记法?原本篇》中仅寥寥数语,此前科技史论着稍有提及,而未作深探.鉴于利氏之说是对国人 以心为思维,记忆器官之传统误解的最早纠正,冯着遂以慧眼将其重点拈出,浓墨重染,指出此词之创制 “具有特别价值”.在进行了一系列纵横论说,开列了直至清末国人仍为思维器官究竟在脑还是在心争 论不休的实况之后,着者指出:近人严复曾创造”脑学”一词,以作为表达人意识活动的专名,但因”心”主 思维已约定俗成,故”脑学”这一含义准确的词语未获通用,反倒是后起的”心理学”得以大行其道.由 此,既见出传统之顽强,更见出利玛窦早在3oo年前的”脑主意识”之论在中国的先进性.继”脑囊”之 后,冯着还抉发利玛窦在地理学专名厘定方面的贡献:证明”契丹”即中国,”汗八里”即北京.此点前人 从地理学上已有指论,而冯着则突出晚明传教士在新语创制上的贡献.同此,着者对”上帝”,”几何”等 语在明末清初的传衍脉络,也有精要勾勒. 关于”科学”一词的考辨,是冯着的另一创新亮点.第四章第二节论述日源汉字新语厘定时指出: 中国许多论及外来语的辞书和着作,都把”科学”列入日本新创汉字词,这是不对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