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带雨林出现在文学中――王润华张贵兴杨艺雄热带雨林创作.pdf

当热带雨林出现在文学中 ――王润华、张贵兴、杨艺雄“热带雨林”创作的研究 楊　　　暁　文 热带雨林，一般地说当读到它的时候，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应该是一个地理概念：“热 带气候终年湿润地区的常绿森林群落。其中植物种类繁多，乔木具多层结构；上层乔木高 逾30米，多为典型的热带常绿树和落叶阔叶树，树皮色浅，薄而光滑，树基常有板状根， 老干上可长出花枝。木质大藤本和附生植物特别发达，叶面附生某些苔藓、地衣，林下 有木本蕨类和大叶草本。主要分布于中美、南美亚马孙河流域、非洲刚果盆地、以及亚洲 的印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地区 ”（《辞海》1999 年版缩印本，上海辞书出版社， 2001年，第 1901页。本论文锁定的正是 “马来西亚等地区 ”）。以上是汉语（华文）权 威工具书解释的 “ 热带雨林 ”（同样具有权威性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 室编《现代汉语词典》对 “ 热带雨林 ” 也有类似的解释，将其典型地区界定为 “ 亚洲 的马来群岛等地”）,而英语把它写为“the tropical rain forests”，日语将它说成 “熱帯の高温多雨の地にある森林。主に常緑高木や藤本及び着生植物で鬱蒼たる密林 をなす。マレー・アマゾン川流域に著しい”，也都是从地理角度进行或详或略的描述 性说明。 这样读下来，“热带雨林”作为一个地理概念被广泛理解接受的事实业已渐次明晰。 因此可以说，作家们书写 “ 热带雨林 ” 时，是把这一地理概念转换成了一个文学观念。 而在这种转换过程中，书写策略、写作动机、创作目的等势必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本论文 正是着眼于解析此过程及其背后潜隐着的方方面面林林总总，之所以选王润华、张贵兴、 杨艺雄三人，是因为此三人的“热带雨林”创作既有鲜明的个性又具一定的代表性之故。 一、王润华：遥忆热带雨林 生于马来西亚留学台湾在美国读完博士后落脚新加坡近年又赴台湾的王润华，被人称 为 “ 学贯中西，羁旅四方 ”（见赵秀敏《行走中的坚守――访南洋著名作家、学者王润 华教授》）。 其著译编撰，虽然可能尚未汗牛充栋，但也至少学富五车。在那些数量可观的著述中， 本文从研究“热带雨林”创作的观点出发，以王氏诗集《热带雨林与殖民地》为中心展 开分析（2005年6月万卷楼图书股份有限公司出版的王氏新著《人文山水诗集》多收旧作， 与上书多有重复，故在此处仅只聚焦上书）。 143 143 言語文化論集　第 巻　第1号 XXXIV 言語文化論集　第XXXⅣ巻　第1号 王润华书写 “ 热带雨林 ” 是出于一种历史使命感：“ 过去驱车到北马，路经我的 故乡地摩、金保山、和丰、布先、丹戎马林，禁不住一阵内疚，因为作为一位作家，怎 能对殖民时期的历史事件毫不关心？ ”（王润华：《热带雨林与殖民地》，新加坡作家协 会 1999 年版，第 9 页）于是，他写了英国殖民政府为了实施移民（Resettlement）计划 而强把全马住在市镇以外的人移植进美其名曰新村（New Village）的铁丝网内的集中营， 写了戒严，写了检查站，写了 “ 马共 ”（关于 “ 马共 ”，由于字数等限制，此处不再 展开，留待他日另文），写了军事行动，写了恐惧，写了死亡……。 我祈祷 但愿自己 是一间回教堂 或牛羊 宵禁时 不必回到铁丝网中 的集中营 继续住在热带雨林 像野胡姬花 还可爬上相思树 好奇的 向旷野了望 （王润华：《热带雨林与殖民地》，新加坡作家协会1999年版，第69页） 这是组诗《新村印象》内的一节《心愿》。英国殖民政府为了围剿马共游击队，切断 当地居民与他们的接触，更主要的是为了断绝住民接济在热带雨林之天然屏障里建立根据 地武力反抗英军的游击队员们食物药品，实行的是白色恐怖，“ 紧急法令在一九四八年 宣布以后，一九五一年开始施行强迫搬迁进新村里住，下午六时至早上六点半，村民不准 外出铁蒺藜以外的禁区。在乡村内，晚间十时至早上五点半施行戒严令，任何人不准踏出 家门 ”（同上书第 69 页）。在这形同人间监狱的新村制度下存活，人们在时间上被牢牢 捆绑束缚（“下午六时至早上六点半”,“晚间十时至早上五点半施行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