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人采珠者有情的共同体民初上海遗民诗社研究吴盛青(可编辑).docVIP

亡国人采珠者有情的共同体民初上海遗民诗社研究吴盛青 亡国人?采珠者?有情的共同体:民初上海遗 ※ 民诗社研究吴盛青 内容提要: 本文简要论述民国初年在沪的两个主要遗民团体??超社与 晨风庐唱和集团的雅集情况。通过还原历史的图像,探讨民初士人创伤 性的历史经验是如何在断裂或封闭的时空的主轴上展开的,同时雅集的 文化语境又是如何构成了遗民与文化遗物之间崭新的暗喻关系的意义场 所。遗民结社酬唱,抒发其共同的世变沧桑之慨、黍离麦秀的悲情,形 成了所谓的“有情的共同体”。而正是这种文人雅集的生态样式,继续 发挥着抒情传统的社会功能。其间有延续斯文的自我担待,也为我们理 解复杂的现代性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多维向度,展示了螺旋回返式的、魔 幻的历史进程中感性而又感伤的另一面。 关键词: 超社晨风庐唱和集团有情的共同体文学现代性 1911年,对于同光体诗歌大家而言,是界碑式的年份。辛亥鼎革,造成的 客观条件是,清遗民纷纷避地上海、天津、青岛等地,寄命其间,另谋出路,将 自己的时间与精力向“非政治化”的艺术、文学与学术教育等领域置移,为现代 ?1 “国学”夯打基石。 当时在沪的名士多如过江之鲫,这类迁徙移居,带动了一 个个文学生产的新现场。诗人身居十里洋场,却执著地将其心影投射在一个封 闭的旧中国的历史时空。而他们对自我、对当下的理解也受到来自这个镜像的制 约,引发的是现实的地理空间与文学的空间想象之间的?格难容。本文将简约勾 勒活跃于1910与1920年代上海的两个主要遗民社团??超社和晨风庐唱和集团的 集会情况,通过还原历史的图像,来思考民初士人创伤性的历史经验是如何在断 的 S?46?了大幅修改。此为该文第二部分的中文版。 ?15~46。针对不同语境中的读者,作 《民国时期的文学社团》?(Lanham,?MD:?Lexington?Books,?2008),?pp? Literary ocieties of?Republican ChinaChina”?刊于Kirk?A.?Denton?(邓滕克)?与Michel?Hockx?(贺麦晓)主编Poetry?Clubs?in?Republican 本文是在作者的英文论文的基础上改写而成的。原文?“Contested?Fengya:?Classical? ※亡国人?采珠者?有情的共同体:民初上海遗民诗社研究 裂封闭的时空的主轴上展开的。在考察超社时,本文关注“空间”作为主题与隐 喻是如何在他们的诗作中展现的;而对晨风庐唱和集团的讨论,则侧重于这个文 化集团的人物与文明的遗物所构成的新的意义关系。 历史上的诗社大都有诸如切磋诗艺、互通声气、缔结友好等功用,这些意 义也适用于民国遗民诗社,但我借用“有情的共同体”的概念想强调的意思有两 层。首先,这些遗民社团的结社唱酬,主要是为了疗伤止痛,抒发其共同的黍离 麦秀的悲情。身居乱世,遗民力图用文字来宣泄愤懑,因此在辛亥变革的政治条 件等刺激下,形成大小不一的活跃的酬唱团体。其次,他们通过文字与集体的创 伤性的历史经验搏斗缠缚,而得到的结果却往往是言不尽意,以至无言以对。 “有情的共同体”这一概念强调的正是,一方面浩劫创伤超越了这一代人熟稔的 指涉体系与诗学语汇;而另一方面,为了互相慰藉、弥合创伤之需求,“理屈词 ?2 穷”失语之际, 文学的创造力亦被迫激发起来,去言说那不可言说的痛。 在讨论这两个诗社之前,我想重复近年来学界形成的共识,即民国时期的上 ?3 仿遗民的社团,还有希社、舂音社,以及影响深远的词社沤社等。 南社成员胡 ?4 阶级者的消遣光阴的玩意儿”,但不否认他们的存在及其文化影响力。 胡怀琛 “四方人才集中于一地,声气应求,自相团结”,以及国人学艺团体对西人的模 ?5这 ?47? 过文学教育将之体制化。而这将是另一个有待厘析的话题。 制和阅读方式被边缘化,在二三十年代移植到了另一个文化空间即大学校园,并通 谢幕,随着共享的传统诗学趣味和有共同教养的读者群体的瓦解,这种文学生产机 的社会功能,保障了旧体诗词在20世纪上半叶持续的存在。随着士大夫群体的集体 都是现代物质文明的受益者。正是这种文人雅集的生态样式,继续发挥着抒情传统 的性质,没有像诸如南社那样订立具体的社团规章制度,但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又全 体,而本文所论及的这些所谓的“有情的共同体”更多地具有临时雅集或传统文社 泾浜英文的上海也有盘根错节的传统势力。这其中有许多组织严密的新式或职业团 上海文化地景的交错重叠,未被消弭抹平的多样异质的存在。一个摩登的、说着洋 些材料雄辩地印证了当时 仿、新兴交通的便利等几类因素交相合力的结果。 无几,但是民国元年以后却在数量上有“突飞的进步”。各类团体的迅速窜起,是 书后还附有一张表,列有220个各类组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