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诉讼的二阶构造-环球法律评论.pdfVIP

理论前沿 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诉讼的二阶构造 黄忠顺 　　内容提要：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案件通过个别诉讼方式解决虽符合诉讼原理，但因 消费者诉讼动力不足、司法资源有限而难以穷尽经营者的不法收益。集团诉讼、团体诉 讼、示范性诉讼和共同代理人诉讼等立法或者司法层面的群体性纠纷解决机制试图通过 法定赋权模式或者意定赋权模式实现化繁为简的宗旨，但均在实现集体性纠纷解决的规 模化效应和确保当事人最低限度的程序正义之间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二阶型消费者集 体性损害团体诉讼制度将法定赋权模式与意定赋权模式高度融合，则很好地解决了前述 矛盾，代表着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团体诉讼的未来走向。尽管我国现行《消费者权益 保护法》尚未确立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团体诉讼的二阶构造，但在解释论上得将确认 共通性义务的一阶程序解释为公益诉讼，而将个别确定消费者债权的二阶程序解释为诉 讼信托，并将消费者放弃行使的损害赔偿请求权凝集成撇去不法收益请求权并由消费者 协会提起具有公益诉讼属性的补充性撇去不法收益之诉。 关键词：公益诉讼　团体诉讼　示范性诉讼　集团诉讼　撇去不法收益之诉 黄忠顺，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一　我国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诉讼的现状与挑战 在消费者权益保护领域，享有损害赔偿请求权的消费者只能是业已遭受违法经营行 为现实侵害的特定消费者，而不特定消费者只是潜在的受害人而仅存在预防性救济的必 要，既然消费者享有的损害赔偿请求权属于私权，消费者协会提起损害赔偿团体诉讼就并 非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需要分析其享有私益性诉讼实施权的正当性基础。既然消费者 集体性损害属于私人利益受损，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请求权的实现也就只能通过私益  本文系肖建国教授主持的中国人民大学科学研究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民事纠纷的多元化解 决机制研究”（批准号：１０ＸＮＩ０３３）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６４· 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诉讼的二阶构造 诉讼的形式实现。但是，私益诉讼并不局限于个别诉讼，在诸多消费者基于同一事件（如 航班延误）或者同一原因（如产品责任）而发生群体性损害时，如果受害人遭受的损害足 够大而存在提起个别诉讼的动力，法院将面临着“诉讼爆炸”的压力，即使法院能够勉强 应付，仍然存在浪费司法资源的嫌疑；如果受害人遭受的损害带有小额分散性或者受害人 预期诉讼收益并不显著超过其诉讼成本（含机会成本），则违法经营者因诸多受害消费者 放弃行使损害赔偿请求权具备继续甚至加大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经济动力。为此，消 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诉讼在各法域通常表现为集体诉讼、团体诉讼、示范性诉讼、代表诉 讼和选定当事人诉讼等集体诉讼形式。在我国，因不法经营行为受有损失的众多受害消 费者尽管可以提起个别诉讼、共同诉讼、代表人诉讼，但是个别诉讼与共同诉讼以及人数 确定的代表人诉讼并不适用于大规模消费侵权案件，而人数不确定的代表人诉讼因被扣 〔１〕 上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的帽子而在司法实践中长期处于“休眠状态”。 长期缺乏行之 有效的消费者集体性损害赔偿诉讼机制导致我国消费者权益司法保护处于较低水平。以 ２０１０－２０１３年最高人民法院和中国消费者协会的统计数据为例，全国地方法院共受理各 〔２〕 类消费者维权一审案件 ４８２５４５件， 同期全国地方法院共受理民商事一审案件 〔３〕 〔４〕 ， 消费者维权案件仅占１．６８％。 与此同时，２０１０－２０１３年全国各级消协 〔５〕 组织受理消费者投诉多达２５１９３４０件， 法院受理消费者维权一审案件仅占其１９．１５％。 诚然，消费者在其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选择放弃维权者占绝大多数，中国新闻网２００９年 针对消费者维权意识所作的一项有着２０１２名消费者参与的调查显示，在当消费者合法权 益受到侵害时，受调查者选择“默默忍受”的高达６３．８１７％，而选择“向消协求助”的则仅 〔６〕 占５．４６７％。 倘若前述两项调查数据均符合中国当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