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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祜西头人制度：传统与国家力量影响下的变迁 拉祜西头人制度 ： 传统与国家力量影响下的变迁 韩 俊 魁 本文在长期 田野调查的基础上，对中缅边境拉祜西人的头人制度及其运作进行 了描述和分 析。低度分化 的拉祜西社会 以自然村 (寨子)为传统政治组织的基本地域单位 。四位头人 (佛爷、 着八 、卡些和章利)分别管理本寨 的佛事、寨神、世俗事务及工具的制造和使用 。头人之 间的分工 大致明确，但分工的有效实施又依赖于头人的集体合作。随着国家力量不断下移至村民的生活中 并构成规范性的影响，自然村 中的头人与基层干部形成双重权威。至今 ，传统头人制度依然享有 强有力的文化动员资源并努力维持着 自身的边界，其作用蕴含在传统文化的脉络之 中。笔者认 为，地方政府应当有效利用当地 民族传统组织而不是将其排斥于村庄治理的范围之外 这样 ，当 地社区会更和谐，基层行政系统也能在低成本情况下获得更高的运作效率。 关键词：拉祜西 卡列卡些 头人制度 国家力量 作者韩俊魁，清华大学 21世纪发展研究院博士后研究人员。地址：北京市，邮编 100084。 我国1978年以来的改革始于经济领域，但也给其他领域带来 了深刻影响。进入 2O世纪 9O年代后，政府工作从 “大政府，小社会”向 “小政府 。大社会”转变的思路得以确立 。在政府主 导下，城市与农村新的社区性 自治管理组织应运而生，村庄治理由此而成为近期政治学、社会 学关注的热点 。 社会学者与人类学者对正式制度和权力 的非正式运用抱有特别 的偏好 。 有学者通过个 案指出，韦伯(M．Weber)对于神异性权威 (charisma)、传统权威 (traditionalauthority)、科层 式权威 (bureaucraticauthority)的划分忽略了三者的复杂性、不可分割性以及非官方民间权威 存在 的重要性 。 在国内，一些民族的传统头人制度有着久远的历史，是有别于国家正式制度安排的非正式 权力组织。因此，探讨这些民族的头人制度就有 了别样的蕴涵 。然而，对头人制度 的探讨多集 本文初稿完成后，曾得到徐平教授、张静教授、赵旭东博士以及欧阳敏等人的修改建议，特此致谢 。 ① 参见孙立平 ：《“过程 事件分析”与当代 中国国家一农民关系的实践形态》，清华大学社会学系主编：《清华社会学 评论》(特辑)，鹭江出版社 2000年版I孙立平、郭于华：《“软硬兼施”：正式权力非正式运作的过程分析 一 。华北 B镇定购粮 收购的个案研究》，《清华社会学评论》(特辑)。 ② 参见王铭铭 ：《作为 民间权威 的地方头人—— 闽台两村的个案考察》，《战略与管理~1997年第 6期 。 41 《民族研究~2006年第 3期 中于其历史或运作本身。而忽视了它与更大范 围内的民族 国家 的有机联系。① 本文基于中缅 边界拉祜族的一个支系拉祜西的传统头人制度的个案，来探讨传统头人制度在现代国家力量 影响下的变迁 。 拉祜族主要分布在中国、缅甸、泰国、老挝和越南等国的结合地带。国外拉祜族的总人 口 约为 2O多万。②解放前 ，国内拉祜族仅 53，573人 ，~2000年增至 453，705人 。 云南思茅、临 沧、西双版纳三地是 国内拉祜族的集中分布区域 。今天 ，这一区域的拉祜族 占全国拉枯族总人 口的78 。⑤其 中，全国唯一的拉祜族 自治县一一 思茅的澜沧拉祜族 自治县 ，是拉祜族人 El最 为集中的县 ，国内56 的拉祜族居住于此 。国外 的拉祜族有拉祜纳、拉祜西、拉祜尼 (红拉 祜)、拉祜先勒等支系。国内的拉祜族分为拉枯纳与拉祜西两个支系。分别被当地汉族称作黑 拉枯 (大拉祜)和黄拉祜 (小拉祜)。 19世纪末 2O世纪初 ，国外传教士及学者开始对缅甸、泰国等地的拉枯族进行研究。 目 前，这方面具代表性的学者是沃克。就其发表的成果来看，他主要关注的是泰 国拉祜尼的宗教 与历史 ，但他也对拉枯尼的头人制度做 了探讨 。@沃克未对中国拉祜族做过长期 田野调查 。 他注意到 ：“拉枯人 (La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