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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两岸台湾史学术研讨会论文 蓝鼎元筹台的说服艺术 厦门大学人文学院 郭志超 畲族政治家蓝鼎元，原为福建漳浦苌谿一介寒士，康熙六十年（1721 年） 四月台湾爆发了朱一贵领导的大规模起义，南澳总兵蓝廷珍奉檄率师平台，时年 41 岁的蓝鼎元作为其族兄蓝廷珍的幕僚从征。在平台期间及此后，蓝鼎元所写 的公檄、条陈、上疏、书简和著述多有筹台谋略，对台湾民众，特别是对起义军 产生攻心之效，更对当时和此后清廷和地方当局的政策发生了重要影响。闽浙总 督觉罗满保多纳其议，甚或援引影响廷议；雍正帝御览蓝氏上疏，颇有称道；乾 隆帝对蓝氏筹台之策褒评有加，令闽浙总督李侍尧等人购读、参酌蓝鼎元所著《东 征集》；晚清台湾巡抚刘铭传精读蓝鼎元著述，汲益以为施政参考。蓝鼎元理台 论说的奏效，既是其思想的厚积薄发，也与其出色的说服艺术密切相关。说服即 用语言影响对方的思想、态度和行为。本文例说蓝鼎元筹台的说服艺术。1 一、单刀直入的“摘心”法 康熙六十年（1721 年）朱一贵起义，声势浩大。闽浙总督觉罗满保急忙移 驻厦门，署蓝廷珍为征台总指挥，与水师提督施世标先后移师会合澎湖，待机进 剿。若能单刀直入，影响或改变受说之众的观念，是疏导其行为最迅速有效的途 径。此即为“摘其心者”。此法得计，可分化离析其阵营，达成兵少血刃。朱一 贵自谓为朱明贵胄，立帜书“大元帅朱”，攻下府城后改称王，受呼万岁，年号 永和。蓝鼎元所拟的《檄台湾民人》针对此，言：“朱一贵内地莠民，为乡闾所 不齿，遁逃海外，钻充隶役，又以犯科责革，流落草地，饲鸭为生，至愚至贱之 夫，谓可与图大事乎？附和倡乱之徒，皆椎猪、屠狗、盗牛、攘鸡等辈，以及堡 长、甲头、管事、各衙门吏胥、班役，曾有正人豪杰才俊与于其间乎？由于乱臣 贼子，皆膺显戮；虽强如莽、卓，狡如孙、卢，无不骈首就戮，沈渊消族！况此 小盗、贱役，智能不及中人，辄敢公然造孽，欲作夜郎于海外，冀腰领之苟全， 2 无是理也！” 檄文所言削弱了起义军和台湾民众对朱一贵所奉正朔的信赖，削弱 了起义军和台湾民众对刚建立政权的信心。 二、恩威并施的“服心”法 诉诸恐惧又给予希望，是说服对方改弦易辙的有力制导。为使起义军和附和 民众“怀德畏威”为“服心之上计”，蓝鼎元代蓝廷珍拟檄发布台民。檄文言： “本镇总统大兵，会同水师提督施克期剿灭”，“闽浙总督觉罗满保躬亲驻厦，督 师讨贼，移檄浙江、广东三省会剿，旦暮即至。水师提督施亲率大兵，见在澎湖， 克日进发。本镇总统万军前驱清港，缚鸡豚于笼中，脔鼠雀于鼎镬，至则屠之， 何难之有！”在令对方“畏威”之后，接着又好言劝慰“怀德”归顺，檄文道： “土贼朱一贵作乱，伤害官兵，窃据郡邑，汝等讹居肘下，坐受摧残，无罪无辜， 化为丑类，深为怜悯”。“惟念汝等贤愚不一，或抗节草泽，志切同仇；或不得已 畏死胁从，非出本愿。若使崑冈炎火，无分玉石，诚恐有乖朝廷好生之德，且非 本镇靖乱救民之心。为此不追既往，咸与维新。凡汝士庶番黎，莫非天朝赤子， 3 向风慕义，悔罪归诚，回生良策，刻不容缓。” 急则挺而拒敌，宽则各寻生路。 4 时人评曰：“此檄为解散贼徒数十万，平台第一妙着也。” 三、晓以大害的警示法 康熙六十年（1721 年）六月，清军在台湾登陆后的七日内即击溃起义军， 收复府治，接着剿抚起义军余部。同年秋，清政府平台大定之后，面临理台政策 176 海峡两岸台湾史学术研讨会论文 的选择和调整，突出的问题是守台和垦台。清廷素视台湾为“反叛”“剿穴”，廷 议以澎湖为海疆重地，两次平台，皆先驻澎湖而后取台得手，遂拟将总兵由台移 澎。尽管这与 38 年前台湾归清，清廷拟守澎弃台有所不同，但仍是当年弃台的 幽灵再现，仍是一定程度的变相弃台。蓝鼎元点破实质，指出：“何异欲弃台湾 5 乎！” 他为蓝廷珍拟《论台镇不可移澎书》致闽浙总督觉罗满保，先顺其思路， 而后加以引谬，点明：若台镇移澎则澎不能控台。书曰：“台之视澎，犹太仓外 一粒耳，澎湖不过水面一撮沙堆，山不能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