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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 妹
————王亚晶、周若冰、范跃民
时间:大学开学前某天。
地点:汽车站。
人物:哥——大牛,妹——桂花,三姑。
【幕启:兄妹二人上,哥在前,妹在后。】
哥:桂花,快点儿,到了,(放下行李)
妹:来了。
哥:(取过妹帽子,帮她扇风)车还没到呢,坐下歇歇吧,来,喝口水。(递水壶)【二人坐长椅上。】
妹:(喝水)哥,你喝。
哥:哥不渴,你喝吧,待会儿还得坐二十几个钟头的车呢。人生地不熟的,广州那么大,华南理工大学可怎么找……桂花,钱都放好了吗?
妹:(拍拍腰)钱都放好啦,哥,这些钱你怎么凑到的?
哥:这你别管。到广州不够用了,哥再给你寄。
妹:到广州就别给我寄钱了。听说广州好赚钱,我可以做家庭教师,还可以到麦什么劳的饭店打工,家里又不宽裕,哪有那么多钱。
哥:别。到了广州好好读书,不用你挣钱,你忘了,家里还有好多鸡呢,光卖蛋也不少钱。
妹: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鸡蛋别卖,留着自己吃。
哥:谁吃啊,哥又不喜欢吃。
妹:妈吃啊,妈身体不好,得补补,咱们家也没钱买其它补品……(落泪)
哥:唉,桂花,行行行,家里有哥照顾着妈呢,你就放心吧。(见妹还哭,坐她身边)桂花,别怕,哥教你一个办法:到了广州想家的时候啊,就往后面看着——记住,家就在后面。【音乐起,是张艾嘉的《爱的代价》】。
哥:(拍妹肩膀,禁不住红了眼睛,掏出烟抽)桂花,你看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音乐停】
妹:(抢过烟)哥,你怎么又抽烟,你不是答应过英子姐不抽烟了吗?我告诉英子姐去,看她还理不理你。(扔下烟,踩灭)
哥:(苦笑)她才不会理我呢。
妹:什么?【哥无语】
妹:哥,你刚刚说什么?
哥:啊……哦,没说什么呀。
妹:(欢快地拖着哥的手)哥,你说英子姐能不能干——那天广州的老板本来没打算给咱村建厂的,可英子姐带他去参观,一说,就动了心了——
哥:(激烈地)别说英子啦!
妹:(疑惑地)哥,怎么了?【三姑提篮上】
三姑:哟,这不是桂花吗?大牛,你也在这儿?
哥:三姑,您赶集去啊?
三姑:对,赶集。(指篮子)你看这鸡蛋,多大的个儿——哟,这么多行李,你们这兄妹俩张罗着是上哪儿去呀?
哥:哦,我送桂花上学去,桂花考上广州的大学啦。
三姑:哟,桂花去上学呀?哎呀呀,真不得了!桂花,你有福气;大牛,你也有福——妹子考上大学,那可是女状元啊!
哥:是呀,我妈甭提多高兴啦。
三姑:那当然高兴啦。不过你妈也真死心眼,还不想让桂花去读书。要是我啊,烧高香还来不及呢。
妹:三姑,我妈有病,不想让哥累着。
三姑:你妈的病还没好?唉,大牛啊,你可真不容易,爸爸早死了,自己不上学,让妹妹读书,你瞧这日子过的……不过现在好啦,桂花,听我说,到城里啊,读几年书,再嫁个城里人,总好过回家嫁个种田的。对吧,大牛?
哥:瞧您说的……哎三姑,听说你们家的狗子也在广州?
三姑:啊。
哥:桂花到了广州啊,还要你们家狗子多照顾照顾呢。
三姑:那当然啦,老乡帮老乡嘛。这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就得靠朋友。
哥:唉呀 ,那就先谢谢三姑啦。
妹:谢谢三姑。
三姑:不用,我可听人说啊,那城里人可不得了啦,家里养的车比咱们家里养的猪还多;那楼房高得啊,都见不到顶了。
哥:哟,那可怎么爬上去啊?
三姑:那哪用得爬啊——往那铁箱子里一钻,一眨眼就到顶啦。
哥:铁箱子?
妹:三姑,那哪叫铁箱子,
三姑:都差不多。不过,桂花啊,我听人说,城里的人啊,可不得了,穿得露胳膊露腿的,大姑娘家,也不怕难为情。到了广州可别学这个。
哥:不学。
三姑:还有啊,我听人说,那城里人会骗人呢,连眼睛都不眨的,桂花啊,你一个姑娘家到了城里,别被人拐了。
哥:(拿起水壶喝水)三姑,您也别吓唬桂花啊。咱桂花是去读书,干什么都有学校管着呢。
三姑:你可别说。那城里人可会糊弄人啦,你看那英子不就——
哥:(喷水)三姑!
三姑:啊?
哥:(帮三姑取过篮子)您不是还要赶集吗?您可得快点儿啊,要不赶不上啦。
三姑:哦,对对对,赶集。桂花呀,到了广州,你可是小心,别上当受骗。
哥:(急忙挡开三姑)行,桂花,咱不上当。哎,三姑,快走吧!
三姑:(半路又折回)桂花呀,你可得当心啊,可别像那英子那样——
哥:唉呀三姑,您快走吧,再迟就赶不到集啦!(三姑下)
妹:哥,到底英子姐怎么了?
哥:英子?没什么。
妹:不会的,她好久没来找你了。你们怎么了。
哥:没事的……你快准备一下,待会儿就要上车啦。
妹:你不说明白我就不走。
哥:……我跟她……我跟她分手了。
妹:分手?
哥:应该说,是她跟我分手了。
妹:为什么?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快去道个歉,英子姐人可好啦。
哥:不是。她说我老恋家,人家男人都出去赚钱闯天下,我还呆在家里种菜养猪,没出息。那天,那个广州老板要带她走,她就来问我,到底是要家还是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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