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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居民社会资本的来源 及作用:网络观点与调查发现Ξ 边燕杰社会资本是涵义宽泛、内容不确定的学术概念。本文通过对中国1999年五城市调查资料的分析,以社会资本的网络特征为视角,建构了关于社会资本构成、来源及作用的理论框架。借助“春节拜年网”的测量,作者发现:(1城市居民的社会网络构成和社会资本总量存在显著差异;(2领导干部、企业经理、专业人员及其他白领阶层拥有优势的社会网络和较高的社会资本积累,小雇主和工人的社会资本处于相对劣势地位; (3社会资本的优势者,其个人和家庭收入较高, 自我社会经济地位的评估亦高。关键词　社会资本　社会网络　阶级阶层　调查研究 作者边燕杰,1955年生,香港科技大学社会科学部教授(香港　九龙。 Ξ　本文所报告的调查及分析,得到香港政府大学资助局两项研究经费的资助(HK UST 6052Π98H ,HK UST 6007Π00H ,李煜协助统计分析和制表,周怡润色了文字,特此致谢。①　Y ves Dub é,J. E.H owes ,and D.L.McQueen ,Housing and Social Capital .The R oyal C ommission on Canada ’s Economic Prospects ,1957. ②　G lenn Loury ,A Dynamic Theory of Racial Income Differences.In P. A.Wallace A.M.La M ond (eds.,Women ,Minorities ,and Employment Discrimination (Lexinton ,MA :H eath ,1977,pp.153—186.社会资本概念已成为当今社会科学研究的时髦用语了。但是,研究者对社会资本概念持不同的理解,也没有统一的测量方法。我在文中根据社会网络的观点和方法,探讨中国城市居民社会资本的构成、来源及作用。我首先综述有关社会资本的主要观点,然后提出关于社会资本的构成、来源及作用的理论框架,最后用中国五城市调查资料检验这个理论框架所派生出来的若干研究假设。 一、关于社会资本的主要观点 对于社会资本的理解,1980年代以前,学者将它等同于公共设施①,或泛指影响个人经济回报的社会环境质量②。1980年代以来,经Bourdieu 、C oleman 、Putnam 、Fukuyama 的推动,社会资本概念进入社会科学研究的话语体系。 ? 631? 这四位学者一致认为,社会资本是社会网络结构,属集体共有财产,但他们对社会资本的来源和作用,则各执一端。Bourdieu ①认为社会资本是社会网络关系的总和,影响个人的各种回报。C oleman ②指出社会资本发源于紧密联系的社会网络,是人力资本创造、传递和获得的积极的社会条件。这一观点从功能主义角度定义社会资本,排除了松散社会网络产生社会资本的可能性,也否定了社会资本可能的负作用。Putnam ③沿用C oleman 的观点,但强调所谓紧密的网络结构,是公民对社区公共活动的积极参与,以及由此引发的人们之间的高度信任。他将二战以后美国人民对公共事务参与的减少,解释为信任下降和社会资本匮乏。Fukuyama ④将社会资本等同于社会信任的程度,认为高信任度的民族更容易发展合作关系和规模经济,所以有助于市场资本主义的发展,反之则有碍于市场资本主义的发展。 社会资本源于社会网络的观点,在社会学研究中得到了充分的重视,但是许多研究者从个体层面研究社会资本。他们认为,社会资本是个人的社会网络的特质,是影响个人行为目标的达成及其功效的一种力量。这些研究大多侧重于两个问题:第一,怎样的社会网络特质产生社会资本?第二,社会资本对于个人的哪些行为目标发挥作用,为什么? 在第一个问题上,有三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社会资本即社会网络关系;个人的网络关系越多,则个人的社会资本量越大。这种观点容易操作,许多研究者采用这一观点来测量社会资本⑤。另一种观点认为,社会资本即社会网络结构;这里,高密度的网络被认为有助于约束个人遵从团体规范⑥;低密度的网络则可以减少这种约束,为占据网络桥的个人带来信息和控制优势,有利于在竞争的环境中求生和先赢⑦。由于网络结构是不易操作的概念,上述对立假设只在有限的范围内得到证实⑧。第三种观点认为,社会资本是一种社会网络资源;它是个人所建立的社会网络,个人在网络中的位置,最终表现为借此所能动员和使用的网络中的嵌入资源⑨。这种观点所定义的社会资本,涉及一个人与哪些人发生怎样的联系,那些人有什么资源,能否为行为者所用。这些问题容易被理解,但在研究中极难操作。 在第二个问题上,研究者的兴趣集中在:社会资本为什么能够对功利行为发生提升作用?存在四种不同的解释。第一,社会网络传递比较充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