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与思维关系再认识 - 沃尔夫 - 论语言 - 思维和现实 - 解读-.docVIP

2011年7月 第43卷 第4期 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 Fo re ign L ang uag e T eaching and Re sear ch(bim onthly July2011 V o l.43N o.4语言与思维关系再认识 沃尔夫 论语言、思维和现实 解读 北京外国语大学 王颖冲 提要:本文通过 论语言、思维和现实 解读沃尔夫的 语言 思维观 。作者首先指出沃尔夫论证中的缺陷:(1使用不准确的二手论据;(2未能将语言和非语言行为直接联系起来,陷入循环论证;(3将关联和共现与因果混淆。而后澄清后人对假说的误读: (1将 强式 和 弱式 之说强加于 沃尔夫假说 ;(2未领会语言的约束作用是针对习 惯性思维,而非创造性思维。作者认为,沃尔夫的突出贡献在于关注少数语种,探索一个民族的语言形式与其解读世界的 习惯性概念系统 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打破了印欧语言为中心的研究背景,一方面认为语言并非只是表达思想的工具,并树立了语言的主体地位。这种 语言 思维观 将原本相对孤立的语言研究置于社会进程与人类发展的广阔背景下。 关键词: 科学与语言学 、语言 思维观、 沃尔夫假说 [中图分类号]H0 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 0429(201104 0583 10 1.引言 语言与思维的关系之争由来已久。受普遍唯理论和自然逻辑的影响,过去西方语言学研究基本只把语言当作思想的外衣,语言的地位低下。洪堡特学说的兴起引发了语言转向,改变了语言只能隶属于思维的定势,这一观点由萨丕尔、沃尔夫推向极致。 本杰明 李 沃尔夫生前没有出版专著,其著述多见于约翰 卡罗尔(J. Carr oll1956年编纂的沃尔夫文集,名为 论语言、思维和现实 (Car ro ll 1956a。该书抓住了沃尔夫思想的三个关键词。笔者认为,该文集关注两大关系:(1语言与思维的关系;(2语言与民族(或者说与语言社区的关系,这两点又彼此关联。沃尔夫去世时年仅44岁,因此其观念表述有时不够清晰,也尚未 2011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4期 形成系统。 沃尔夫假说 (或称 萨丕尔-沃尔夫假说 ,是沃尔夫 语言 思维观 的集中体现,它在对比语言学、人类语言学领域广为热议,争论颇多。在 论语言、思维和现实 的前言中,卡罗尔把沃尔夫的 语言 思维观 总结为 语言相对论 (linguistic relativity,并认为这是他最著名的贡献(Carro ll1956b。但他未对语言相对论明确定义,导致一些语言学概述类著作断章取义,将 沃尔夫假说 分为 强式 和 弱式 (Cry stal1997:15;Kramsch1998:13 14等,下文将说到沃尔夫本人并未作此区分,也不赞成极端的 语言决定论 。 本文从沃尔夫1940年发表的 科学与语言学 入手,结合上述文集中的其他篇章对沃尔夫有关语言和思维关系的论述进行再认识。笔者认为,沃尔夫 语言 思维观 的漏洞主要表现在其论证方法上,在搞清理论的因果逻辑之前,对它的证实或证伪都缺乏实在意义。因此需要先澄清后人对他观点的一些误读,明确沃尔夫本人的核心思想,再指出其方法论的缺陷,才能正视沃尔夫的 语言 思维观 。 2. 科学与语言学 及其他:语言研究的新视野 2.1 自然逻辑对语言和思维的认识 欧洲哲学界经验论和唯理论之争深深影响了语言研究。以洛克为代表的经验主义哲学家,或以笛卡尔为代表的唯理论者,都把语言当作表达思想的工具。自然逻辑认为语言无关乎观念的形成,只是为了表达业已形成的思想以实现交流的目的,于是不同语言使用者的思维就和具体语言的特征无关: 自然逻辑认为,说话只是完全关于交流的附带过程,与观念的形成无关。说话,或者说语言的使用,只是为了 表达 本质上已经由非语言方式形成了的东西(W hor f1940a/ 1956:207。 自然逻辑学家把各种语言看作平行的、表达同一思维的方法,只有微观上的差异,况且现代欧洲语言、希腊语和拉丁语的 基本模式带有一致性,而这种一致性初看起来似乎证明了自然逻辑 (同上:214。于是忽略非印欧语言的研究就有了托辞 既然思维的形成过程独立于具体语言的特征,研究对象的选择似乎就无足轻重了。 康德重振了认识能力的主体地位,他在 纯粹理性批判 中指出,人的知识必须由先验的认识形式和后天提供的经验内容结合才能产生(单继刚2007:125。人类的语言作为认识形式的一种,从此走向了研究者视野的中心。洪堡特受康德学说的影响,重新审视了语言与人类精神的关系: 王颖冲 语言与思维关系再认识 沃尔夫 论语言、思维和现实 解读 语言本身便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实存,这一实存虽然始终只能在每一次具体的思维行为中得到实现,但整体上并不依赖于思维。这里提出的两种对立的观点,即语言有异于、独立于心灵和语言隶属于、依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