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早期华北乡村的话语与权力.PDFVIP

二十世紀早期華北鄉村的話語與權力 ● 李懷印 中西方學術界對1949年前中國鄉村社會的認識，多側重於那些顯而易見的 村社權力組織結構方面。然而，在村社生活中同時起作用的，還有各種成文或 established practice 不成文的慣例 （ ）。這些慣例以及建構在它們之上的村社話語 discourse （ ）不那麼容易被察覺，因此在以往的學術研究中基本未被觸及。本文旨 在透過對華北村社內部一系列衝突的分析，揭示話語與權力之間的實際互動關 係，及其在塑造村社結構方面所起的作用。這樣一種顯性權力與隱性話語並重 早一代中西學者對中 的研究方法，將為我們理解二十世紀早期華北村社的性質，提供一個新視角。 國鄉村社會的拓荒性 研究，均把焦點放在 所謂 「自然村」上面， 一　村社 ．村規 ．話語 多側重於那些顯而易 見的村社權力組織結 構方面。但村社生活 早先一代中西學者對中國鄉村社會的拓荒性研究，均把焦點放在所謂 「自然 中各種成文或不成文 的慣例及建構在它們 村」上面1 ，而學者們所關心的亦不外是在自然村內生長的、跟自然村疆界一致 之上的村社話語則未 的各類事物。在這些篳路藍縷的研究中，人們很少顧及更深層的非顯性現象亦 被觸及。本文旨在揭 是很自然的事。戰後的學術研究，多相信農民的基本生活空間乃係自然村之上 示話語與權力之間的 實際互動關係，及其 marketing area G. William Skinner 的集市地域 （ ），這一潮流由人類學者施堅雅 （ ） 在塑造村社結構方面 所開創2 。而在歷史界亦出現同一趨勢，即捨棄自然村而注重居住在市鎮的地方 所起的作用。 紳士3 。近來的研究開始重新重視村莊在農民生活中的重要性。黃宗智對華北 小農的研究，令人信服的證明了當地村社的閉塞性以及當地普通村民的足不出 戶4 。他所採用的方法，乃係形式主義 、實體主義以及馬克思主義三者的結合 。 三者所強調的分別是市場的角色 、農民以自我滿足為 目的的生產行為，以及農 業剩餘 的榨取 。至於非物質層面的村社慣例、話語，自然未予顧及。杜贊奇 Prasenjit Duara （ ）似乎有意彌補黃宗智的研究所 留下的空白 ，特別強調滲透在農 二十一世紀雙月刊　1999年10月號　總第五十五期 34 百年中國 民生活空間的種種文化現象，諸如宗族觀念和民間宗教 （如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