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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赤壁赋 原文及翻译对照版 是岁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将归于临皋（gāo ）。这一年十月十五日，我从雪堂出发，准备回临皋亭。 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 有两位客人跟随着我，一起走过黄泥坂。 霜露既降，木叶尽脱。人影在地，仰见明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 这时霜露已经降下，树叶全都脱落。我们的身影倒映在地上，抬头望见明月高悬。四下里瞧瞧，心里十分快乐；于是一面走一面吟诗，相互酬答。 已而叹曰：“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 过了一会儿，我叹惜地说：“有客人却没有酒，有酒却没有菜。月色皎洁，清风吹拂，这样美好的夜晚，我们怎么度过呢？” 客曰：“今者薄暮，举网得鱼，巨口细鳞，状似松江之鲈。顾安所得酒乎？” 一位客人说：“今天傍晚，我撒网捕到了鱼，大嘴巴，细鳞片，形状就象吴淞江的鲈鱼。不过，到哪里去弄到酒呢？” 归而谋诸妇。妇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时之须。” 我回家和妻子商量，妻子说：“我有一斗酒，保藏了很久，为了应付您突然的需要。” 于是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 就这样，我们携带着酒和鱼，再次到赤壁的下面游览。 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长江的流水发出声响，陡峭的江岸高峻直耸；山峦很高，月亮显得小了，水位降低，礁石露了出来。 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 才相隔多少日子，上次游览所见的江景山色再也认不出来了！ 予乃摄衣而上，履巉（chán ）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栖鹘（gǔ）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 我就撩起衣襟上岸，踏着险峻的山岩，拨开纷乱的野草；蹲在虎豹形状的怪石上，又不时拉住形如虬龙的树枝，攀上猛禽做窝的悬崖，下望水神冯夷的深宫。 盖二客不能从焉。划然长啸，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 两位客人都不能跟着我到这个极高处。我划地一声长啸，草木被震动，高山与我共鸣，深谷响起了回声，大风括起，波浪汹涌。 予亦悄然而悲，肃然而恐，凛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听其所止而休焉。 我也不觉忧伤悲哀，感到恐惧，觉得这里使人害怕，不可久留。回到船上，把船划到江心，任凭它漂流到哪里就在那里停泊。 时夜将半，四顾寂寥。适有孤鹤，横江东来，翅如车轮，玄裳缟（gǎo）衣，戛然长鸣，掠予舟而西也 这时快到半夜，望望四周，觉得冷清寂寞得很。正好有一只鹤，横穿江面从东边飞来，翅膀象车轮一样大小，尾部的黑羽如同黑裙子，身上的白羽如同洁白的衣衫，它戛戛地拉长声音叫着，擦过我们的船向西飞去。 须臾客去，予亦就睡。 过了会儿，客人离开了，我也回家睡觉。 梦一道士，羽衣蹁跹（翩仙），过临皋之下，揖（yī ）予而言曰：“赤壁之游乐乎？” 梦见一位道士，穿着羽毛编织成的衣裳，轻快地走来，走过临皋亭的下面，向我拱手作揖说：“赤壁的游览快乐吗？” 问其姓名， 俯而不答。 我问他的姓名，他低头不回答。 “呜呼噫嘻！我知之矣。畴（chóu）昔之夜，飞鸣而过我者，非子也耶？” “噢！哎呀！我知道你的底细了。昨天夜晚，边飞边叫经过我船上的，不就是你吗？” 道士顾笑，予亦惊寤（wù ）。开户视之，不见其处。 道士回头笑了起来，我也忽然惊醒。开门一看，却看不到他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