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技术措施版权保护的制度冲突.PDFVIP

《二十一世紀》網絡版 二○○二年七月號 總第 4 期 2002年7月31日 論技術措施版權保護的制度衝突 ⊙ 梁志文 技術措施保護已納入了我國大陸《著作權法》，它旨在防止電子資料庫和其他數位作品的侵 權及其非法使用，以此來保護版權人的私有產權，體現了在新技術條件下版權財產權的強化 趨勢。但是，當版權被法律視同為商業和貿易時，嚴重的系列問題就出現了1 。英國1662年特 許出版法之前，版權法一直被視為一種獲取特別權的審查方式；在某種程度上，技術措施保 護也是一樣；就像17世紀英國的版權是一種公共審查的機制，技術措施保護是21世紀的私人 審查機制。但是私人審查機制涉及到財產權與政治性權利的衝突，技術措施保護導致的兩者 之間的衝突是十分明顯的。財產權意味著控制和排斥他人獲取和使用其財產的權利；而政治 權是所有政治實體成員的權利，在自由社會，政治權利之一便是表達自由。私人審查也可能 給傳統版權法的均衡體系帶來衝突，例如合理使用制度。在以美國為代表的技術措施保護 中，合理使用無疑是絕對地被縮小了適用範圍2 。如果從經濟學來看，版權不僅要賦予版權產 品的首創者壟斷權，以刺激私人增加版權產品的供給；但與此同時也需要通過法律控制社會 損失。在傳統版權法中，版權獨佔所造成的社會損失可很小；技術措施保護所體現的私人審 查模式可能增加社會邊際成本。傳統版權法中降低社會邊際成本的一些制度，如合理使用、 法定許可和版權有限期等制度，在技術措施保護中通通呈萎縮褪色之勢。當然，其背後體現 了勢力強大的版權業界的利益願望；但版權產品的潛在使用者或競爭者和消費者所承擔的額 外成本無疑大大增加。 技術措施保護的制度衝突主要體現在「與政治性權利衝突」和「與傳統版權法制度」的衝突 兩個方面。 （一）技術措施保護與政治權利 技術措施保護與政治權利的衝突主要體現在與表達自由的衝突。表達自由（freedom of expression），又稱言論自由（freedom of speech），它是指公民對其國家和社會的各項問 題以某種方式或形式表現於外，不受政府檢查和限制的自由。顯然，還包括搜集、獲取、瞭 解各種事實和意見的自由以及傳播某種事實和意見的自由。傳統版權法的各項制度，體現了 兩者的協調和統一，因為言論自由和版權保護都是當代立憲精神的體現，表達自由是公民的 基本政治權利，而版權常被看作「後來權利」。體現兩者協調和統一的版權法制度主要有： 以發表權為中心的版權人身權制度是言論自由的私權形式；版權作品的排除領域來源於防止 言論自由權濫用的憲法精神；權利限制制度是言論自由具體的法律保障3 。當然，從某種意義 上講，版權又體現了對表達自由的限制。表達自由儘管存在絕對主義立場和相對主義立場， 但其在立法和司法現實中它同任何權利一樣是須受限制的4 。在傳統版權法中，表達自由限度 之判斷標準主要是思想表達兩分法，兩者之間的界線是解決表達自由與版權之間衝突的一個 方便和可操作的方法。但是，如果版權人將其權利定義為一種財產權利時，因它不受表達自 由的約束，故未經授權進行傳播，企圖利用他人作品獲利的行為是違法的5 。 技術措施保護無疑是版權人經濟利益的體現，在立法中也強化了「版權是一種財產權利」的 理念。財產權意味著控制和排斥他人獲取和使用財產的權利，技術措施保護是一種通過排斥 他人的使用而控制其版權作品及其相關的其他產品的一種機制，即使在某種程度上它是在控 制權利人的版權作品本身是一件違法複製品的行為。在這裏，版權人控制其作品的行為更多 的是視為一種私有壟斷，而不是一種市場壟斷控制。然而私有財產權與版權是不同的。版權 的排他權利一般不直接指向其佔有或所有的物品，對載體本身的佔有或所有體現的是私人財 產權，而版權是一種智力活動的產物。正如「知識產權」這一術語區別了版權與其他人格權 和物權，然而人們常常錯誤地強調了「產權」而忽略了「知識」的特性。版權法鼓勵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