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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刘平国刻石的发现与近代新疆 朱玉麒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暨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 [摘要]本文介绍了东汉时期龟兹刘平国刻石的地理位置及其保存现状，并从两个方面对这 一刻石作出了新的研究：一是根据新发现的题跋材料和中外考察记录，对其在晚清发现的经过 以及保护的情况做了重新考察，确证施补华在光绪五年首次发现刻石；二是结合近代新疆的历 史状况，论证刘平国刻石的发现与左宗棠武力收复伊犁的战略相关，是其属下张曜的嵩武军在 拜城地区寻找进军伊犁道路的备战过程中意外的收获。 引 言 刘平国刻石是晚清在今新疆拜城县境内发现的最重要的汉代摩崖。它与清代前期和中期发 现于哈密地区的东汉裴岑碑、沙南侯碑以及唐代的姜行本纪功碑相呼应 1，在以北碑南帖争高 下、以金石证史为风气的清代学术界引起很大的轰动。它甚至还引起了那一时期来新疆探险、 考察的外国人的兴趣，捆载而去的行箧中，多多少少总有这一摩崖的拓片 2。 刘平国刻石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拜城县黑英山乡喀拉塔格山麓的博孜克日格沟沟口，是 克孜尔河支流博孜克日格河的出山口。博孜克日格是维吾尔语的音译，有“建筑、装饰”之 意，表明这个沟内有人工的建筑物或者涂画等等3，它与吐鲁番著名的千佛洞所在地“柏孜克 里克”是同一维吾尔语词汇音译的不同汉字书写。刘平国刻石的地理坐标是东经 82o30′05， 北纬 42o19′00，海拔 1900 米。距拜城县城 132 公里、库车县城 175 公里、克孜尔石窟 120 公里。从克孜尔大桥西侧的入口北去，则是 86公里。 从这里入沟北上，翻越海拔 3800 米的阿克布拉克达坂，就抵达流入特克斯河的科克苏河 峡谷，进入伊犁河流域。这条道路过去是南北疆之间的捷径，也一直是黑英山牧民前往北部山 区夏季牧场的必经之路，今天更是徒步旅游者挑战的高难度道路。 刘平国刻石在今天中国传统文化畸形发展的情形下，也受到相当的关注。如具有书法意义 和收藏价值的刻石旧拓片，在拍卖会上成交的价格不断飚升。我们从网络上看到：晚清徐桂丛 的《汉龟兹左将军刘平国碑》拓片，于 2008 年 12 月 23 日在上海崇源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 “2008秋季大型艺术品拍卖会”上，以 35,840元成交 4。两年以后，同件作品在北京保利国际 拍卖有限公司的“北京保利 2010 年 6 月 2 日拍卖会·古籍文献 名家翰墨”中以 39,200 元成 1 汉唐西域碑刻在清代的发现，参笔者《汉唐西域纪功碑考述》，《文史》2005 年第 4 辑，125-148 页。 2 《刘平国刻石与外国探险家》将是笔者另文揭示的内容。 3 此承新疆师范大学文学院巴克力博士赐告，谨致谢忱。 4 /753381-pm.html 。 1 交 5。今年 7月 12日，在杭州的西泠印社拍卖有限公司“2013年春季拍卖会·古籍善本专场” 上，一件标示为“罗振玉旧藏《汉龟兹将军刘平国治路颂》”的拓片，又拍出了 43,700 元的 高价 6。最新的消息是：上海朵云轩拍卖有限公司又将于 2013年 12月 24日的“2013秋季艺术 品拍卖会·古籍善本专场”中，拍卖一份经郑文焯、邹安、郑叔问、唐希陶等名家旧藏并题跋 钤印的《汉刘平国刻石》拓本，估价 25,000至 45,000元7。 刘平国摩崖刻石在书法界具有很高的评价，自不待言。日本的书法家牛丸好一曾经写过 《中国隶书摩崖之旅》的文章，介绍其在 2000 年寻找中国的隶书摩崖而来到最西部的刘平国 刻石处的情况8，由此可见其对于书法史的意义。。 此外，在拜城县这个以富裕命名、却很少出现名人的地方，刘平国作为拜城的形象代言 人，而于 1999年被竖立为城市中心的世纪广场上。 但是，实际存在的刘平国刻石本身，其被保护的状态却令人担忧。1957 年，这一摩崖就 被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政府列为第一批自治区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文物古迹。虽然近年拜城 县文化体育广播影视局（简称“文体局”）也派有当地看护员做一个月一次的巡回管理，但是 由于荒远偏僻，人为和天然的破坏仍然不断持续。笔者曾于 2008 年 1 月前往考察，周围石壁 的涂画不在少数，而 2002 年特大洪水留下的水位线仍然可以看到对于距离地面约 1.8 米的两 处石刻的破坏。2012 年拜城县文体局虽然公布了投资 80 万元的“龟兹左将军刘平国治关城诵 石刻遗址防洪坝工程”通过验收的消息9，但新建的这个文字错误甚多的刘平国将军纪念碑和 148 米的防洪堤坝究竟能够应对多少不可知的破坏，仍然是个疑问。这也是笔者认为这是中国 当代文化畸形发展的个案：当刻石的拓片被哄抬、哄抢之际，原石的命运却岌岌可危。“皮之 不存，毛将焉附？”因此这篇对于刘平国刻石的研究文章如果能够起到引起社会各方对石刻保 护的重视，那是笔者深感荣幸的事。 有关刘平国刻石在清代发现、拓本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