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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亮”兼释《尚书》 “亮阴”（稿） 李二年 长春大学光华学院中文系 如果稍稍留意中国人的名字（主要是 民族） ，“亮” 是一个出 率不低的字，是否都可以理解 我 熟悉的“光明” 、“明亮”呢？ 思起来， 在是件 有趣味儿的事。 本《 文解字》，并无“亮”字，段玉裁《 文解字注· 儿部》 有“亮”，下云： 亮，明也。从儿高省。各本无，此依《六 故》所据唐本 ，盖即晁氏以道所 唐本也。古人名亮者，字明。人 高 明，故其字从儿高。明者可 以佐人。故《 》曰：“亮，相、 也。”典 多用“亮”《字大。雅》曰：“涼彼武王”。《 》曰：“亮，佐也。”此借涼“” “亮”《也 。 》正作“亮。《”孟子》曰： [1] “君子不亮， 乎 ？”此借“亮” “ ”也。 另，段氏《古文尚 撰异》 “使宅百揆亮采惠畴”条下有 似 。 [2] 永嘉黄 氏敬 楼旧藏明景抄元刊本《六 故》 “亮”下云： 亮，力 切。左、相也，朗也，信也。京省声??徐本《 文》无“亮” 字，唐本《 文》：“明也。从儿从高省??”[3] 《段注》所言不假。稍不同的是《段注》同《 文》主“亮” 会意字，而戴侗 主形声字。《广韵》、《集韵》中有“亮” ， 是大家所熟 的，其 更早的字 《篆隶万象名 》也收 了“亮” ： 亮，力尚切。信，佐、相、 、佑。或作“ 。”[4]（注意：此 没有收“明。”）空海此 参考《玉篇》，《玉篇》又与《 文》关系密切。同 “亮”在 碑、 印中也 常 ，如 印“任亮” 、“ 亮”等， [5] 碑“种亮（《礼器碑》）”、“亮天功（《衡方碑》）”等， [6] 加之中古典籍“亮”字 ， 《 文》收“亮”是没有 的。出土文献中是否有更早的“亮”呢？《 国古文字典》 （主“亮” 形 声字） [7] 『 8』 都有“亮”字，即《古 》 1692、1693、1694、 、《 国文字 》 1695 等 。需要指出的是，《 国文字 》“亮”下 《殷周金文集成》 11424 所 “亮矛”是毫无根据的，当 。两 是吸收吴振武先生博士 文《 古 文 校 》的考 成果（吴不反 《段注》 “亮” 会意字） [9] 。吴先生 此 字 “亮”，甚是。 不 ，上引 “亮”形体分析及本 的判断存在分歧。其 ， 行 工具 “亮”的 系 分析也是相当混乱的， 如《 大字典》、《辞源》 1 / 6 1979 修订版）、《辞海》（ 1999 版）第一义为“明亮” ，《汉语大词典》第一义为“辅佐”，《王力古代汉语字典》第一义为“信”等。尽管也有段玉裁、郝懿行等清代学者对此字的疏理，然而结论也大多不可靠。 诸上说明，至少目前人们对“亮”的认识还不清楚。 在“亮” 的三个比较重要的意义 “信、佐、明”中，到底哪一个会更早些呢，因对“亮”形体分析两说各有道理， 所以宜先从分析文献用例入手。 检先秦典籍，《尚书》、《孟子》中均有“亮”字。《尚书》共 7 处，其中今文 4 次，古文 3 次： 亮采惠畴 /使宅百揆亮采惠畴。（《舜典》，诸家断句有异） 惟时亮天功。（同上） 曰严祗敬六德，亮采有邦。 （《皋陶谟》） 乃或亮阴，三年不言。（《无逸》） 网宅忧，亮阴三祀。（《说命》） 寅亮天地，弼予一人。（《周官》） 弼亮四世，（《毕命》） 、(5) 中“亮阴”，此处先不讨论，留待后文。 (1) “亮”字理解不一， [10] 但如果综合考虑 (2) 、(3) 、(6) 、(7) ， (1) 中“亮”，《史记》释“相”是比较适合的，也即除“亮阴”外，其它“亮”均有“辅佐”意。 再看《孟子》，仅 1 例： 君子不亮，恶乎抑？（《告子章下》） 赵歧注： 亮，信也。《易》曰：“君子履信思顺。”若为君子之道，舍信将执之。 孙 奭《疏》 [11] 、焦循《正义》同之，不过《正义》又引何异孙《十一经问对》 云： 孔子曰：“岂若匹夫匹妇之为亮哉。”又曰：“君子贞而不谅。”谅者，信而不通之谓。 杨伯峻《孟子译注》： 亮，同“谅，”信也。《论语》“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君子贞而不谅，”皆谓小信。《孟子》此“亮”字则指一般的诚信。两人（年按：“字”似误为“）人所” 指实有不同，不可混而为一。 [13] 杨先生所说“小信”与“一般的诚信”让人读起来有些糊涂。检扬雄《方言》 ： “众信曰谅，周南召南之语也。”[14] 显然杨先生的注释受此影响。《论语》用“谅” 3 次，其中“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 、“君子贞而不谅”句意较清楚。细审文味不难发现，“谅”与“亮”实有不同。 “谅”指的是“信而不通”的“小信” ，即一般的信，扬雄“众信”是对的。而“亮”似乎更强调人的内在秉性、品质，孙 2 / 6 奭《疏》 ：“然言亮不言信者，盖亮之 ，其体在信，其用在明??”确 也 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