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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放弃新民主主义社会论原因新探 在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问题上,中国共产党的主要领导人在新中国成立前后都一致认为,新民主主义社会建立后并不立即向社会主义过渡,而是经过一个相当长时间的发展,奠定了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基础后再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但到了1952年下半年,随着国民经济恢复工作的基本结束,毛泽东逐步放弃了原来的设想,开始酝酿向社会主义过渡。这种变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毛泽东本人对新民主主义社会性质认识的变化。 [关键词]毛泽东;新民主主义社会;新民主主义 [中图分类号]A8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09)09-0201-04 李亮(1971—),男,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共产党的理论与政策。(上海200234) 早在20世纪30年代末和40年代初,毛泽东就提出了在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要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社会,然后再从新民主主义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此后直到1948年9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召开前,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都坚持了上述基本观点。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自中共中央政治局九月会议之后,毛泽东对新民主主义社会的认识开始逐渐发生变化。1953年12月提出过渡时期总路线则标志着毛泽东已经正式放弃了新民主主义社会理论。 毛泽东放弃新民主主义社会理论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对此,学术界已有很多论述,但没有从深层次上揭示出问题的本质。新民主主义社会理论,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充分考虑我国国情的特殊性基础上,为解决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经过新民主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的转变而独创的。在毛泽东看来,社会性质是国情的核心。因此,只有从毛泽东对社会性质的认识方面找原因,才能理清毛泽东的思想轨迹。笔者认为毛泽东放弃新民主主义社会论的最主要原因是他对新民主主义社会性质认识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由原来的认识——“我们建立新民主主义社会,性质是资本主义的”,转变到后来的认识——新民主主义社会就是社会主义性质的社会。 一 1937年5月,毛泽东在延安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指出:“按照社会经济条件,它虽仍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性质的国家,但是按照具体的政治条件,它应该是一个工农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联盟的国家,而不同于一般的资产阶级共和国。因此,它的前途虽仍然有走上资本主义方向的可能,但是同时又有转变到社会主义方向的可能,中国无产阶级政党应该力争这后一个前途。”[1](P263-264)这里毛泽东是谈新民主主义国家的性质,但一般而言,某个社会的性质总是与某个特定国家的性质相联系的。所以,我们可以认为:新民主主义社会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资产阶级共和国,这是毛泽东最早对新民主主义社会的性质界定。1938年10月,毛泽东在《论新阶段》中提出:“我们所谓民主共和国就是三民主义共和国,它的性质是三民主义的。”[2]虽然此时还没有明确提出“新民主主义社会”的概念,但这里的民主共和国无疑就是后来所说的新民主主义国家。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中,毛泽东则认为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性质是既有资本主义因素的发展,也有社会主义因素的发展。1940年1月,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第一次使用了“新民主主义社会”的概念,他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的第一阶段,其性质是新式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还不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这是革命的第一步、第一阶段,决不是也不能建立中国资产阶级专政的资本主义的社会,而是要建立以中国无产阶级为领导的中国各个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新民主主义社会,以完结其第一阶段。然后,再使之发展到第二阶段,以建立中国社会主义的社会。在这里,毛泽东十分清楚地指明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建立的是新民主主义社会。关于新民主主义社会的性质,他指出:“现在所要建立的中华民主共和国,只能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一切反帝反封建的人们联合专政的民主共和国,这就是新民主主义的共和国,也就是真正革命的三大政策的新三民主义共和国。”[3](P675)这样的共和国是一种独特的国家类型,它和欧美式的资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苏联式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的共和国都有区别。在这篇文章中,毛泽东还谈到:“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由于其都是无产阶级领导的缘故,就都具有社会主义的因素,并且不是普通的因素,而是起决定作用的因素。但是就整个政治情况、整个经济情况和整个文化情况说来,却还不是社会主义的,而是新民主主义的。因为在现阶段革命的基本任务主要地是反对外国的帝国主义和本国的封建主义,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还不是以推翻资本主义为目标的社会主义的革命。”[3](P704-705)在这里,毛泽东一方面发展了1937年的提法,强调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