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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鱼传说P—40在中国 废墟遍地，尸首杂陈，火光熊熊，几个消防员拎着水桶穿行其间。这是展现在中国空军顾问陈纳德眼前的情景，日本轰炸机刚飞走，时为年月日，地点重庆。类似情景一年来屡次定格在他的相机中，让他对日本人的憎恶感与日俱增。蒋介石、宋美龄夫妇这次让他从昆明飞过来，是想叫他返美求援。 h黑暗年代 年秋季，日本人的零式战机开始为轰炸重庆的轰炸机护航，它们通常在 米以上的高空盘旋设伏，一旦发现中国拦截飞机起飞，就利用速度和机动性优势轻松地发动突袭。中国飞行员甚至来不及看见敌人在哪就被击落了。即便是苏联最新援华的伊-型战斗机，其水平盘旋半径、爬升率、最大速度等关键性能仍不及零式，在作战中损失很大。 中国战略环境也在恶化。年月，日本从法国维希政府手中夺得印度支那（今越南、老挝、柬埔寨），直接威胁中国最重要的外援通道滇缅公路，对中国大后方的战略包围正在成型。随着欧洲形势日益紧张，苏联为免于两线作战，逐渐改变援华抗日的立场，最终于年月与日本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日本承认“蒙古人民共和国”，苏联则承认“满洲国”，双方以中国领土为筹码确认各自势力范围。按照事先的中苏协议，最后的苏援战机仍在陆续抵达中国，但后续军援已无前景，何况斯大林已决定撤走苏联援华志愿空军。战后，国民政府行政院新闻局有报告称，年“我机消耗到仅余各式飞机六十五架，已不堪再战”。更为危急的是，中国大部分有作战经验的老飞行员已经牺牲。孱弱中国的天空门户大开，日机如入无人之境。 与中国首脑会面两天后，陈纳德与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副主任毛邦初迅即经香港、马尼拉、关岛、夏威夷赴美，和中国政府驻美代表宋子文碰头，争取美国援助。一句话，要飞机，要飞行员。不过陈纳德深知美国能出口的飞机大多支援了正与希特勒作战的英国，能到手的只能是性能平平的P-战斗机。而他对P-装备的艾利森发动机不太看好，认为其功率不够，飞机也过于沉重，影响机动性，很难匹敌日军的零式及中岛一式战斗机。 figure class=image figcaption 陈纳德将军 /figcaption /figure 此时的美国一片歌舞升平，孤立主义盛行。确实有部分政治家关注着欧洲，但是关心亚洲战事的少之又少。陈纳德的优势是熟悉军界和航空工厂。不过从美国陆军退役去中国之前，他的军衔仅为上尉，他那套作战新观念军中都没什么人愿意听，现在想说动官僚们替中国说说话，更是难之又难。但让陈纳德都感到惊奇的事竟然发生了。经过宋子文等人的一番游说，年月罗斯福总统特使劳克林·柯里博士访华。柯里返美后时间不长，白宫就决定增加对华航空援助。月日，《租借法案》通过，能够获得美国军火的国家包括中国。月日，罗斯福总统签署密令，允许美国陆海军航空兵部队现役军人提前退伍，组建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陈纳德据此判断，白宫和国会中，一定有层级相当高的人支持中国，宋家埋下的人脉更是深不可测。 是什么人最终说动了罗斯福总统，还是总统本人已经对地缘政治即将产生的巨变有所预期，时至今日，仍是一个说不清的谜团。最终结果就是，中国政府获得架柯蒂斯P-战斗机，以及最为宝贵的位志愿飞行员。但是陈纳德发现，这批飞行员中，有不低于年战斗机驾驶经验同时见过P-飞机的只有个。这批原计划卖给英国人的出厂飞机也很奇葩——电台是英制单位，和中国习惯使用的美制电台不兼容，只能拿民用电台对付上;机翼挺机枪只能使用英制.毫米子弹，后勤供应相当麻烦;根本没来得及装机枪瞄具，开火要靠飞行员目视瞄准！ 给中国的这批P-飞机是柯蒂斯工厂直接从生产线上抽出来的，工厂编号为霍克-A，与英国皇家空军使用的“战斧”II（霍克--A）没什么差别。但后来也有志愿者回忆，这批飞机配备了部分美国陆军航空队P-B （“战斧”IIA）飞机的零部件。 figure class=image figcaption “飞虎队”的P-，“地狱天使”中队涂装。 /figcaption /figure h志愿者 为掩人耳目，美国志愿者来中国前，要和中央飞机制造厂签署“招聘合同”。工厂经理威廉·鲍利后来回忆道，“宋子文让我雇个人，给他们发工资、差旅费，购买并运输所需的飞机。我们将在仰光接收组装这些飞机。”抗战全面爆发后，这家组装美制霍克战机的中美合资企业，为躲避日军轰炸，一路从杭州搬迁到汉口，再从汉口搬迁到中缅边境边上的云南垒允。这些假员工需要保卫那条对中国至关重要的滇缅路，“工期”自年月后算起，一年。而工厂的真员工需要给这些假员工装配修理飞机。不过陈纳德和大部分志愿队员都很讨厌鲍利，认为他唯利是图，甚至在为中国买飞机的时候吃回扣，为了几个钱与柯蒂斯工厂扯皮，耽误大家的事儿。 志愿者出发前，长官告诉他们把所有的军服都带上，但是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