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文化、文明横通与纵通——袁行霈教授访谈录.pdf

文学、文化、文明 :横通与纵通 —— 袁行霈教授访谈录 一、学问气象 马自力 :袁先生，您在《学问的气象一文中，曾用这样的语句形您心 向往之的大家气象 : 如迦之说法，霁月之天，庄严恢宏，清远雅正。“ 不强服而自服， 无庸标榜而下自成。 ”在您看来， 造就种 “学问的气象 ” 关键是什么 ?您在治学中又是怎追求这种气象的呢 ? 行霈 :有气象的学必有开山之功，开拓新领域，建新学科，发凡起例， 为后人树立范。 就以中国近现的学者而言， 其中不乏具有大家气的人 物，如梁启超、王国维等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学术格大，视野开阔，治 学道路平通达，具有总揽全局的能。 曾借用南宋词人张孝祥《念奴娇 ·过洞庭》来比喻治 : 尽挹西江“ ”可以 说是穷尽研资料 ; 细斟北斗“ ”是对资料详辨析 ; 万象为宾客“ ”则是相关 学科都用来为自己的研究服。 中国历来道德、学问并重，学的气象实有赖于个人修养。为人正直、 诚实、刚毅，能不随波逐流，勇于坚持真理 ;如果又能虚怀若谷，富 有宽精神， 气象自然就不凡了。 代理学家张载强调学习人的气质之间 的关系 : 学大益，在自求变化气质。做学问的过程也就是提升自己修“ 养过程，这应当成为学自觉的追求。 我写《学问的气》这篇札记，是缘于平时读书所。自己差得很远，虽 不能至，向往之，借以自勉而已。 马自力 :在上世纪 70、80 代，您曾倡导过 通与纵通“ ”，以及 “博采精鉴、 深味、妙悟 ”，是否基于对 “学问气象 ”的追求呢 ? 袁行霈 :可以这么说吧。那 “文革 ”刚刚结束，学术研究始恢复正常， 而我已四十一岁了，自己的怎么走 ?我做了一冷静的思考。我下决心 做一有个人特色的学问。 在分析了当时术界的状况后， 我择了一向被 忽视的歌艺术作为重点，中国独特的诗歌艺理论和诗歌艺术史为课 题，将诗歌与哲学、宗教、绘、音乐等邻近学科沟通起来，广阔的文 化背景下从事研究。 “横 ”是借用章学诚《文史通义》中横通 ”这个贬义词，赋予它褒，加 以发挥，强调多科交叉。我自己朝这个方向努力始 1979 年，那年表 的 《魏晋玄学中的言意之与中国古代文艺理》 ，将玄学的一个命题 “言 不尽意引入文学和书画方的研究，便是一次胆尝试。论文发表后，有 人不同意，但过了几年便被广泛地接了。后来写《陶渊明魏晋之际的 政治风云》、陶渊明的哲学思考，是试图将文学与政治史和哲学史通 研究。 “纵通 ”则是我撰的词，它的含义是 :对究课题的来龙去脉有向 的把握，虽然是局部的问题也要历史的、系统的考察。如文学史的研 究，满足于一个时期、个朝代的分段研究，而希望上下打通 ;即使是 研究某时段，或者其中的一具体问题、一个作家、一部作品，能置之 于整个文学的发展史，做出历史的考察和判断。纵通 ”还有另一层意 思，就是学术史的关注和了解研究一个问题， 必先意已有的研究成果， 看到术的前沿，将研究工作的起点高，这样，研究的结才可能达到新 的水平 马自力 :横通 ”与 “纵通 ”的结合，是对国文史治学传统的一种结和概括， 这似乎经成为当前学界的共识不过在 1978 年，明确提倡学与邻近学 科的沟通，强调多学科叉， 确实是得风气之先的，这也可称得上是一 种 “学问的气象吧 !么 “博采、精鉴、味、妙悟 ”，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