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橙皮》阅读练习及答案-副本(5).docVIP

1. 母亲的橙皮 李芝桂 儿时，我是极盼家里来客的。只需客来，平常仿佛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老屋里， 母亲总能变戏法似的从某个角落里摸出一些诸如橙皮、 饼干之类的点心。 假如客人留下来吃饭，那些平常里难得见的小鱼干、小虾米、咸鸭蛋、干米粉肉，甚至香菇、木耳，都会无缘无故地跑上饭桌。 客人进屋后，待我们四兄弟与客人打过招呼后，母亲便会以各样原因，比方割猪草、 放牛、给稻田挡水等，把我们全变出去。此时，我们只管脸上仿佛有些不太宁愿，但内 心倒是压迫不住的欣喜若狂， 由于我们知道， 客人吃完走后， 会有好多剩菜在等着我们， 那时的客人多少还有些传统的做派， 荤菜一般比较文雅， 个别主菜甚至岿然不动。 至于 点心，固然母亲会抢在我们进家门以前就让它们再次消失得销声匿迹， 但有时， 母亲也 会很体谅地给我们每人留下一两块。这是很馋人的，特别是橙皮。 橙皮是一味乡下点心，一味用柚子皮晒制的甜点心。在赣西山区，柚子俗称橙子， 柚子皮自然也就相应地被唤作橙皮。 橙皮的制作是个很诱人的活计，也是件很恼人的事情。曾见母亲繁忙它的过程 :取来 还没有成熟的袖子，剖开， 切成厚度平均的月牙形的薄片， 用清水漂洗洁净， 置于大锅中 加水，放入铜钱铜镜之类的铜器和新鲜竹叶， 煮沸，捞出， 青白分明， 边皮色青且透亮； 滤干后，倒入调制好的糖水中“汇塘”， 而后用筷子一片一片夹出，在晒盘中摊匀，不 重叠，上覆洁净的白纱巾， 防虫透气， 于太阳下晾晒； 晒干后， 再放入糖水中“汇糖”，这样频频两三次，即大功成功。 母亲藏东西很有一套，但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有一年，母亲准备待客时，居然发 现她晒制并藏好的橙皮凭空少了一半。 经过母亲的逐一审讯， 最后， 三弟不只饿了一餐 饭，还挨了一顿皮肉之苦。 本来三弟居然好几次贴着屋梁摸进了二楼的仓房里， 寻到了 母亲藏橙皮的瓷瓮。 他一次拿几决， 竟不知不觉弄去了大部分。 不过，我向来也没搞清楚他终究躲在哪儿吃的，他一天到晚跟在我的屁股后边，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母亲以后讲 :“我打他倒不全部是为了这几块橙皮。他吃独食不说，万一掉下来摔成残疾可怎么办 ?得让他长点记性。” 在莲花、永新诸县的乡下，以前，晒制点心是很有传统的，特别是家里遇到嫁女的 年份。有些比较讲究的人家，晒制的点心，多达几十种，甚至上百种。好多乡下水果、 莱蔬都能够晒制成美味的点心， 如梨子、西瓜、茄子、冬瓜、南瓜、辣椒、豆角、豆子 八门五花。新娘待客摆果盘，从早摆到晚，一拨客人一个花式，能够不重样。自然，我 母亲晒橙皮，倒不是为了嫁女。 她的目的，除了待客之需，更多的仿佛仍是为了堵住我 们四兄弟的馋嘴，省得出去给她“丢脸现眼”。 我们每次出门走亲戚，母亲总要不胜其烦地嘱咐一番 :“吃饭夹莱，不要尽挑自己喜 欢的， 夹自己眼前的就能够了， 千万不要去翻菜， 有些人家菜碗上边是肉， 下边可能全 是萝卜、骨头什么的，你一翻，人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还有点心，拿点瓜子、花买卖思 意思就行了，橙皮、 糖果这些好点心不要去动，人家可能就弄了一点来摆摆样子， 你们 下手不知轻重，人家往下款待其余客人怎么办呢 ?” 母素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过，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那些以前视若宝贝东藏西藏的橙皮，竟会在果盘中变得湿软。 “她们是否是嫌我老人家不洁净，我每次都洗了手的。”母亲有些伤感、委屈。母亲年龄大了，我们也不小了。每年，母亲依旧会亲手晒制一些橙皮。每次回家，一看到 我的女儿和我的侄子、 侄女们， 母亲便喜悦异样， 总要神奇兮兮郑重其事地捧出一盘橙 皮，并一本正经地给几个孩子分派， 如同当年给我们四兄弟分派同样。 不过，儿童子们 仿佛其实不承情， 礼貌性地接事后，有的直接放回了果盘， 有的咬几口又放下了，有的甚 至趁她不注意丢进了垃圾箱。 母亲期望的那种欢腾争抢场景一直没有出现。 母亲甚至不 得不求助似的将橙皮塞到我手里，嘱咐我吃掉。而我却一片都难得完好地吃完。虽然， 细品之下， 橙皮依旧是那股熟习的淡淡的柚子香和一丝隐约的轻轻的辣意， 但那甜味却 仿佛浓得化不开，甜得“腻心”。 这样几年，有一次，母亲终于有些赌气地对我讲 :“这么好的东西，你们都不吃，真 是吃惯了嘴，下一年我不晒了 !” 我愣了一下，殊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母亲说到做到，她现在竟真的不再花那个闲时间去晒什么橙皮了。其实，我早就隐 约感觉， 母亲的橙皮已如目前这既熟习又陌生的乡村， 虽然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浸满了甜 蜜，甜得让人在梦里都会有口水和泪水。 母亲的橙皮，昨天很香，今日很腻。这没关感情，却关乎生活，仅仅而已。 文中的母亲是一个如何的人 ?请联合全文简要归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