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电供用电合同产权及责任划分条款的效力.docxVIP

高压电供用电合同产权及责任划分条款的 效力 内容提要：供电企业在与用电人签订高压电供用电合 同时，往往约定以电力设备产权为界，各自承担产权范围 内发生的法律责任。在司法实践中，法院对此类条款的效 力认定不一，有“无效、“只能划分产权而非责任”和 “有效”三种观点。这种混乱系因民法相关立法从“有” 到“无而行政性法律法规的规范位阶太低。前两种裁判 观点分别出于对被废止的《触电人身损害赔偿司法解释》 的一味回避和对电流法律性质的错误认识，应充分认可产 权界限及运营责任划分条款的效力。同时，针对产权界限 可能不公平的少数特殊情况，应由立法机关加快修订更高 位阶的规范。 高压电供用电合同，是指供电企业与用电人之间签订 的高压电供应与使用的协议。由于电能是民生所系，供电 服务在我国又为能源国企所垄断，因此供用电合同有别于 普通合同，具有很强的法定性和格式性。原《合同法》第 十章和现行《民法典》合同编第十章即是以供用电合同为 参照，建立了 “供用电、水、气、热力合同的相关规则。 其中《民法典》第649条特别规定供用电合同的内容一 般包括……供用电设施的维护责任等条款。《供用电营 业规则》注H和各地方法规又进一步细化了该规则，并最 终为供电企业所应用。在实践中，供电企业和用电人在供 用电合同中会详细约定高压电设施的产权分界点，并以此 为据双方承担各自产权范围内的供用电设备运营维护管 理责任。 然而，在发生因高压电触电引发的侵权纠纷时，由于 高压电经营者同时兼负高度危险活动经营者责任，产权界 限及运营责任划分条款能否用于明确侵权责任主体，往往 成为诉讼的争议焦点。对此，各地法院观点出入较大。本 文拟梳理这种冲突在立法上的缘起，并总结司法实践中由 此引发的三类相冲突的常见观点。笔者认为，应尽快由高 位阶的立法部门制定法律法规，对产权界限的具体约定方 式做出列举式的规定；在列举式规定以外的情况下，供用 电双方若对产权界限及运营责任划分方式达成合意，法院 应予以支持。 一、现行法：不必要的混乱 之所以在实践中，对于供用电合同中的产权和经营责 任划分条款有着截然不同的观点，归根结底，是因为部分 法院对于“触电人身损害的责任人和“高度危险活动的 经营者（本文中即是高压电经营者）之间的关系没有厘 清、存在混淆。简单来说，民法中原有规则中的衔接因相 关司法解释被废止而中断，而行政法规和部门规章中的规 则位阶较低。 (-)民法：从“有到“无 民法中的空白并非一贯有之。早在2000年发布的《触 电人身损害赔偿司法解释》(以下简称“《触电司法解释》”) 中，最高人民法院对于该问题实已作出明晰回答：“因高 压电造成人身损害的案件，由电力设施产权人依照民法通 则第123条的规定注”承担民事责任。”即是，触电人身 损害案件的赔偿责任由产权人承担。在这种观点下，以产 权界限划分相关高压电力设备运维责任的合同条款不仅 是契约自由，更是一种得到司法解释支持的责任划分方式。 该司法解释因其第4条及以后关于损害赔偿责任的 规定与《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 解释》相冲突，而于2013年被最高人民法院废止。但其 实原本的第1到第3条没有被实体否定，它们与新司法解 释并不矛盾，甚至内容上更能做到与《侵权责任法》第73 条对接。《触电司法解释》的被废止导致法院在审判时失 去了 “产权人是责任人”的直接依据，更有甚者，对已被 废止的司法解释，法官可能会怀有微妙的回避心态，有意 作出相反的判决，转而认为供电企业是触电损害的当然责 任主体。由此可见，《触电司法解释》的整体废止所导致 的现行法衔接困难和实践混乱是“不必要的”。注3】 （二）行政法规和部门规章：空白尚存 旨在指引电力行业、规范电力投资者、经营者和使用 者关系的《电力法》未对法律责任划分问题做出规定。国 务院发布的《电力供应与使用条例》第32条仅规定供用 电合同应当包含供用电设施维护责任的划分［注气 且该规 定措辞采用“维护责任”，范围比较模糊，没有明确是否 包含由电力设备引发人身损害的法律责任，亦没有确定责 任划分的具体标准是否为“设备产权分界”。 在其他全国性的规范性文件中，规定最详细的当属原 电力工业部发布的《供电营业规则》。其中第47条和第 51条明确规定，电力设施产权人根据分界点确定，并由之 承担设施上发生的事故责任。其中，第47条的第1、2、 3、5项属强行性规定，具体规定了四种条件下分界点应当 如何确定；2、6项系任意性规定，即在“电缆供电”和“电 气供电”的情况下，供用电双方可自行协商分界点。但是， 根据《合同法司法解释（一）》第4条和《九民纪要》第 31条“违反规章一般情况下不影响合同效力”的精神，该 《供电营业规则》系部门规章，并未达到法院可以之判定 合同无效的位阶，故即使供用电双方对分界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