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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回得去的故乡》阅读附答案
徐闻,回得去的家乡 ①我们在两次台风的夹缝中抵达徐闻。车在黑色湿漉的林子里滑过,海峡对面,海口像一条幻觉里的星河,明明灭灭。 ②徐闻,中国大陆最南端的小城,用真实且梦幻的面目接住了我们。其次天一早,仍旧风雨飘摇,虾蟹浮泛,没来得及成熟便脱离树木的香蕉堆成小山。来者五六个,一群常年在广州打拼,把去徐闻当作一次 “放风〞的城市生物。这次的带路人黄礼孩不一样,徐闻是他的家乡,不似我们,只为在山水乡间截获一次短而奢靡的喘息。 ③“要是有阳光,就更好了啊。〞这句话,礼孩在整个旅途中悄悄叨叨了不下十遍。那种可惜,仿佛一部彩色纪录片,用黑白制式放了出来。我们站在“菠萝的海〞前,还是被震撼了,眼前的土地像一块巨大的蒙特里安的抽象画,风则是清甜的,裹挟着某种古老的密码。 ④一路上,我总在不自觉地,把两个徐闻进行比较和叠加。存放在脑子里的徐闻,是诗人礼孩用文字和一次次讲故事搭建起来的天地:半岛之南的红土地,三面环围着蓝色大海,一年四季阳光和雨水丰沛,植物疯长。周围是无终点的果蔬之海,香蕉海遮天蔽日,木瓜像沙丁鱼一样挂挤吊,一个个菠萝果立在剑般的叶丛中,这里不缺的是海,菠萝的海,茶园的海,甘蔗的海,故事的海,风的海……礼孩常喜欢说的几桩童年小事很“活色生香〞,譬如,一场雨后,菠萝的海里长出蘑菇,一群孩子用鹧鸪煮蘑菇,或是小鲨鱼山泉水煮菠萝;在隐秘、轻盈的凌晨,跟着母亲在夜色中割香茅,一手露水,空气里满是香茅的汁液…… ⑤“山上的花朵/以枯萎的默然爱着大地/低处的小昆虫/在细叶间做梦/嘘,不要让它们醒来/我们不比它们更懂得去生活〞,礼孩的诗像他的人,散淡、谦卑、质朴,有土地的气味,迷漫到尘雾掩盖的城市,像一股秘制配方的风,吹散某种暧昧无力的污浊。作家韩东说:“我有过孤单的乡村生活,它形成了我性格中温柔的部分。〞我相信,由一个人,能看见他的家乡。 ⑥只是,周边的速度引发了我的多疑。国在变,城市化摧枯拉朽,“每个人的家乡都在沦陷〞,貌似大家都在寻觅如何逃离家乡、求生获胜而保持发型不乱的方式。像礼孩写到的:“大量事物在失去/风失去翅膀/鸟失去鸟巢/原野失去绿色/光在黑暗中消失/大地无一遮掩。〞学者梁鸿回到家乡,写出一本《中国在梁庄》,那貌似是大多数中国乡村的模型:老屋坍塌,田地荒芜,人走楼空,表面内里千疮百孔。 ⑦我有点担忧,礼孩文字里的那个徐闻,是不是只停在过去的时间轴上? ⑧这一次,我终究见到徐闻的肉身和最轻微的肌理。当我站在菠萝的海前啃着菠萝,当我喝到深夜路边糯软的羊骨粥,当我在台风里的新寮岛上跟台风比赛尖叫跟风电车比赛科幻感,当我拍下水墨画一般的红树林,当我在小苏村的教堂前吃一顿喧嚷丰富的家常饭,当我看见图腾般的土狗石雕,当我听着一段段雷州话趣闻……我明白了礼孩说过的那句话:“出生地的地气是一个人一生的元气。〞那个他不断离开又不断靠近的地方,现在依旧可以触摸到亲人的体温柔完整的家族谱系,可以把果实还原为花朵。 ⑨礼孩已经带了一拨又一拨的朋友回到他的家乡,他们是诗人、摄影家、作家、媒体人、画家……“菠萝的海比北海道还美。〞徐闻很小,但可以很自信。 ⑩我得到了,现在的徐闻,就像世界还小的时候一样,可以高傲地成为她孩子们舌尖上的家乡、眼神里的家乡、那些庄重事物依旧稳固存在的家乡。“你爬上树,从叶片里/取出一滴水,还给河流/取出一朵花,还给土地/取出一条经脉,还给了方向。〞在越来越多人被连根拔起时,徐闻,是他们可以安心回去的家乡。 (选自2022.12《羊城晚报》,衷声;原文有改动) 黄礼孩,诗人,出生于徐闻县,出版《我对命运所知甚少》等多部诗集。曾在中山大学、北京大学读书。现居广州。 小题1:第④段中,说“一路上,我总在不自觉地,把两个徐闻进行比较和叠加。〞请概括说出所说的两个徐闻分别指什么?(4分) 小题2:第③段中划线句照应文中哪句话?(2分) 小题3:请用简单的语言概括出第⑩段句中划线词在文中所包含的具体内容。(6分) 小题4:本文的语言很有特色,请从修辞手法的角度分析第⑤段的语言特色及其表达效果。(4分) 小题5:在我国社会的快速转型和城市化过程中,“每个人的家乡都在沦陷〞,鲁迅先生、诗人黄礼孩和本文都对此表示了忧虑,请结合文章内容,从“环境、生态、精神道德、文化传统〞等方面选一个角度谈谈你的看法。(4分) 参考答案: 小题1:指诗人黄礼孩笔下的徐闻或停在时间轴上的徐闻(也指现在的徐闻)(2分)和想象中具有现实中国乡村模型“老屋坍塌,田地荒芜,人走楼空,表面内里千疮百孔〞的徐闻。(或想象的徐闻)(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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