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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孤儿》的跨文化传播与接受 近年来，福建泉州木尔茨勒的作品有所增加。根据原杂剧经典《赵氏孤儿》改编的同名新作品《赵氏孤儿》给观众带来了新的欢乐。元代纪君祥创作的杂剧《赵氏孤儿》在海内外均有广泛影响,在中国本土,由它改编而来的京剧和秦腔《八义图》(或称《搜孤救孤》),早就深入人心;法国文豪伏尔泰的译本,同样让西人痴迷。在最近十多年的跨文化交流大背景下,《赵氏孤儿》重新成为戏剧家们关注的焦点, 各种新出现的数十个版本的《赵氏孤儿》,包括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英国皇家剧院和上海越剧院、河南豫剧院等知名单位的制作,见证了这部古老经典在今天的生命力和可塑性。然而,在所有这些《赵氏孤儿》的版本中,泉州市木偶剧团编剧创的新剧目《赵氏孤儿》独树一帜,具有特殊的舞台魅力。 木偶戏原称傀儡戏,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域外,皆古已有之,而且早就因其操控手法的差异,分为不同类型。泉州木偶剧团的艺术家们传承的是其中的悬丝傀儡这一支,在木偶戏的各个分支类型中,悬丝傀儡因其较具技术难度,所以一直为木偶界珍惜和重视。在中国,木偶戏的发展与戏曲的诞生与发展互为援奥,一方面,某些地方剧种在舞台表演的身法上,明显吸收了木偶的特点,当然更多场合,是戏曲各剧种以其精华灌注于木偶, 使其拥有越来越丰富的剧目和越来越精妙的表现手段。从故事、情节与戏剧人物等方面看,当然是戏曲对木偶的影响更为深远, 也正因为木偶这门比戏曲的历史更悠久的传统艺术,在其发展过程中能够不断完善与提升其技术能力,尤其是谦逊地汲取后起的戏曲的营养,因而可以在数以千年的发展历程中,始终保持着对观众的吸引力和艺术的高度,积累了丰富的表演艺术传统。我们今天能看到的泉州悬丝傀儡保留剧目非常之丰富,与接续了宋元南戏的梨园戏多有重合;更令人感慨的是,近代以来,泉州木偶戏还因应时尚,创作了许多新剧目。其中既有直接源自说部弹词和民间故事的通俗剧目,20世纪50年代以后也曾经陆续改编其他戏曲剧种的新创作剧目。这些剧目的价值人言人殊,在不同时代,难免有相当不同的评价;不过论及傀儡操纵的技术,几乎所有新剧目,都在一定程度上有可能向表演者提出技术上新的要求、新的挑战。泉州市木偶剧团创编的新剧目《赵氏孤儿》也是这样,它的意义与价值, 远远不止于用木偶这种形式将这个传统经典再次搬上舞台, 更在于木偶艺术如何通过这部新戏,开出其新生面。 近年里,《赵氏孤儿》的改编本,多注重于主题与内容方面的调整, 或以所谓的“现代性”重新思考赵屠两家之世仇的人文内涵, 特别是或质疑程婴舍子营救孤儿这样浓缩人间大义的慷慨悲歌之价值, 或质疑孤儿是否应置屠岸贾对他多年养育之恩于不顾,毅然报仇。基于这些观念基础上的诸多改编, 往往偏离了原著的精神, 也消解了原著执着于历史正义的深刻性, 说明当代戏剧家的思想高度,其实离《赵氏孤儿》的经典表达相距甚远。尽管泉州木偶剧团的改编,在完整地传递了原著的道德取向的同时,也未能完全抑制类似的冲动,但是王景贤、范小宁合作的这个改编本,在另一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因而使之获得了迥异于其他改编本的美学价值。这份沉甸甸的美学新收获,是改编者们较好地解决了如何将原著的戏剧语言转化为闽南语这一难题,尤其是经过改写,使剧中大量的唱词与念白,不仅切合于泉州木偶戏常用的曲牌,并且创造性地将闽南语的民间词语和情趣渗入其间,让剧本以及演出更具闽南风情。所以,当我们欣赏这部既传统又新颖的剧目时可以看到,泉州市木偶剧团改编排演的《赵氏孤儿》,既有经典的魅力,同时更具泉州的地域色彩。在当代戏剧创作领域,理论家们经常讨论如何实现传统戏剧的当代转换,然而事实上真正困难而且有价值的是经典剧作的地域转换。戏曲不仅有深厚的传统,同样有丰富的当代创作,然而囿于方言的阻隔,同样的优秀剧目在不同剧种间移植实非易事。泉州市木偶剧团正因其比较完美地实现了经典剧目向泉州木偶戏的转换,使这个古老剧种就拥有了更丰沛的戏剧资源。于是,这个剧团就不止是在泉州木偶的艺术积累基础上发展自我, 其他剧种所获得的成功和所积累的经典剧目,同样有可能通过这种转换被充分借鉴和利用。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泉州木偶戏站到时代的高度,成为当代木偶表演艺术发展的引领者。 泉州木偶剧团改编排演的《赵氏孤儿》另一方面的成功和成就,在于作品让我们充分感受和领略了悬丝傀儡特有的技巧与感染力。木偶艺术借偶人的舞台表演表现剧情,征服观众,但我们都知道,事先雕刻完成的偶人实缺少一般的戏剧最重要的表现手段——演员的表情, 尤其是无从通过表情随剧情的变化,将人物的内心世界传递给观众。为了弥补这一先天的欠缺,操控偶人的表演者除了演唱以外,更需要在偶人的形体上做更多的努力。泉州古老的悬丝傀儡有其历史形成的固有的表演传统,演师依据前辈表演艺术家总结出来的线规,通过多达数十根悬丝操控偶人,所以偶人的动作十分丰富,足以完成大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