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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崇拜与树神信仰 无论是北方的冰封，还是南方的烈日炎炎，无论是平原上的陆地边界，还是群山上重叠的高原，都有足够的绿色。它从最初就和人类的思想、心理等契合,融为一体,进入人的认知领域,通过暗喻、象征等方式,使树成为承载人们自然崇拜、巫术礼仪、原始宗教等文化意义的符号,表现人类共同体的社会历史、民族传统、文化心理。所以,对树的文化意义的陈述、研究,不仅能拓展文学的视野,而且能使我们对各民族的文化心理的丰富内涵有更加深刻的理性把握。本文想就这一问题,作一些初步的探讨。 一、 树木崇拜、文化和习俗 树的崇拜,是树成为承载文化的符号的最初源泉。因此,我们将从树的崇拜、树神建构、树神居址、树的神性等方面来探讨树的文化意义的获得。 1、 树崇拜和树神信仰 自然是宗教的最初原始对象,因此人类最初幻化为神灵的客体,也就只限于他们接触最多、关系最密切的周围的自然力和自然物,如火、山、树、猛兽等。树的崇拜、树的神性幻构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在全世界范围内,我们不难发现,虽然原始先民由于受地域和氏族部落群体的限制,不可能进行较大范围的文化交流。但是由于共同的原始思维规律支配,都确认万物皆有一个超其自身的“灵”的存在,而对树的崇拜也是原始先民这种认识的一个表现。根据《金枝》等著作的记载,雅利安各氏族,斯拉夫人、立陶宛人、芬兰——乌戈尔族人、印第安人、东非的万尼卡人、斯内夫海岸说克瓦语的民族、日本人、朝鲜人等都崇拜树,把树幻化为神灵,使之比纯自然物更具有支配精神领域的强大力量。中国的汉民族也有树的崇拜和树神幻构,《搜神记》卷十八:“庐江龙舒县陆亭,流水边有一大树,高数十丈,常有黄鸟数千枚巢其上。时久旱,长老共相谓曰:彼树常有黄气,或有神灵,可以祈雨,因以酒脯往。亭中有寡妇李宪者,夜起,空中忽见一妇人,著绣衣,自称曰:‘我树神黄祖也,能兴云雨,以汝性洁,佐汝为生。’”虽然这条材料相对较晚,但从树神为女性,树能兴云致雨来看,仍保留着相当原始的树崇拜观念。云南少数民族的调查材料中,有的直接就是树崇拜,有的尽管在形态和内涵上与其它自然,崇拜扭结而发生变异,但仍可看出树崇拜和树神信仰。如武定、禄劝的彝族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找一片茂盛的树林,作为村子的山神林,林中最高大的一棵麻栗树或松树则为全村的山神树;宁蒗普米族的每个家族认定一棵松树或栗树为山神树;怒江独龙族出猎前要献祭于一棵大树前,向山神且拉祈祷;双江、耿马的拉祜族开辟新的山地时,要在山地中央插一小树枝,献祭祷告,次日查看,若树枝未倒,香已烧尽,就是山神允许开垦;阿昌族在村寨入口不远处的树林中一片空地四周围以竹篱,中挺立有神树,大型的祭祀仪式在这里举行;金平县哈尼族把神树分为公树、母树加以祭祀;白族的绕山林节时,每村自成行列,领队二男子共扶杨柳一大枝。李家瑞先生认为“两男共扶一树枝,似与巫教之杉松柽柿,同为代表最高神,因松杉等皆非图腾,任何树枝,皆可为神之标记。”这里,应该特别探究的是树的崇拜之深意。丽江纳西族祭天,一般用松柏之类长青乔木围坛,以黄栎青象征天神、地神,一株柏木象征中央君皇,以一些小树叉象征祖先等神灵。 2、 树神的象征有所区别 同其它自然物的崇拜须幻化为神、幻构其形象一样,树的崇拜中,也将自然之树升化、组合,赋予驾驭其它自然力的超人力量。树神常常表现为某丛树林、某棵树或某树枝。《金枝》中就记载有大量以某一棵某一种树作为树神象征加以祭拜的材料,如克尔特人崇拜橡树,上密苏里河的印第安人认为白杨具有神灵,整个西非崇拜木棉树。汉文献中记载夏人崇拜松树,殷人崇拜柏树,周人崇拜栗树。少数民族中纳西族以栗树象征天神、地神,彝族某些支系对松(梨)树有特别的感情,苗族膜拜枫树,德昂族视茶树为神树。这些具体的树,最初只是作为自然物来崇拜,而后来随着原始宗教的演进,又常常与天神、祖先神、图腾神结合,赋予树神新的内涵,从而呈现出更强大的生命力。至于以树枝的约化形式象征神灵,也是比较普遍的。彝族支系阿细人的山神庙中就以小树枝象征山神,白族以杨柳枝代表神灵,纳西族以一些小树枝代表祖先等神灵,等等。这种约化形态的出现,常常是由于树的神性和其它神的神性扭结在一起,树的象征意义不直接与树相关而发生位移时才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树的神性随着约化形态而使其信仰意义更加隐晦地附着于其它自然之神和祖先神灵。 尽管树神的形象常常是以树的形象出现,但它却不能离开先民们的文化背景,必将反映人的活动。因此,作为母权制时期的自然神——树神,最初也表现为女性。前引汉文献如此,欧洲的森林女神狄安娜更是其具体明证。《金枝》中记降灵节前的星期四那天,俄罗斯农民都要到树林中去,在那里唱诗,舞动花环,还砍倒一支小白桦树,给它穿上女人服装,扎上各色彩带,然后举行宴会。在欧洲的一些地方,则是男性青年装扮树神,这种情形估计是在自然神中含有祖先神的成分,是父权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