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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尝辄止话“（顶层）设计”

甲、释义

这个词古已有之，那时的文献中提到过古人设计陷害某人、设计

战胜某方。实际上现代广义地理解“设计”这个概念，仍可包含古人

的这个用法。

其现代用法通常不同了，比如按照中国百科大辞典的解释，它是

指各种造型活动的计划与方案，其基本要求和特点是合理性、经济性、

审美性和独创性。

对这个解释做一点吹毛求疵：释文漏掉了，设计当然首先要实现

被设计的事物的功能实用性、安全便利性。

这里特意用所谓“被设计的事物”这个术语，意思是，设计其实

远不限于造型活动，不囿于具象的物，也可以针对无形的“事”，如

服务业。

[还有更广大的事物，比如“块块”的行政区划设计、“条条”的

国家机构设计。它们的显著历史变迁本身就证明，没有一成不变的永

恒正确设计]。

一般，功能实用性不是单一的。比如衣服一般就是多功能的，既

作为生理上热量、电与电磁波、机械损伤等的绝缘、缓冲物，也作为

文化、心理上的遮蔽物，还兼做艺术审美的对象，呈现设计师的创造

理念，体现制作者的劳动价值，等等。

又如，一项大型水利工程，往往具有防洪、灌溉、城乡饮水供应、

发电、航运、水产养殖、旅游观光等多项设计目标。同时，它也有几

种负面效应或潜在风险：淹没耕、林、草地，恶化洄游鱼类生态环境，

迫使一定规模的人口移民搬迁，引发或加剧水库地震、周边边坡滑坡

等地质灾害，在战争、自然灾害中造成严重损失等，因此理所当然存

在争议。

继续咬文嚼字。上面说，设计通常是就造型活动而言。几何造型

包含二维（平面）的、三维（立体）的，很少包含一维（线形）的。

除款式形态外还有色彩的选择与搭配。而形与色的设计还跟使用、鉴

赏者的个体及群体心理有关。

在形态上，以建筑轮廓为例：埃及与玛雅人等建了四棱锥体的金

字塔，希腊帕提农神庙立面呈矩形+等腰三角形，罗马创造了恢宏的穹

顶，华夏、东亚以斗拱和飞檐等为特点，阿拉伯建筑的“穹顶”有点

向上的尖锐凸起，斯拉夫东正教教堂的螺线“洋葱顶”更显著，哥特

式教堂的小锐角三角形显得更巍峨，现代则有了悉尼歌剧院、北京鸟

巢、“大裤衩”等等的别致。

可谓各有千秋，代有才人，几乎各地各时代都有标志性的几何图

形(可以列一张图表)，而僵硬的直线、对称愈来愈多地让位给轻灵舒展

的曲线，似乎是一种趋势，但直线仍将持续与曲线互补、相映生辉。

[顺便说到“大裤衩”，有人不喜欢，主要就其怪异、特殊象征意

义而言。其实从上述“四性”角度来看，它具备一定的独创性，在审

美性方面也未必太差，感受它的多轴对称可以开拓人们的思路。但根

据材料力学可断定，由于“悬臂”过长，在经济合理性方面它必然浪

费不菲，因此多出的投资必占显著比例。]

色彩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各有各的群体性或个体忌讳。

仪典服装及其他装饰常会采用国旗色。奥运会之类国际大聚会，异彩

纷呈。

乙、相关

需要进行设计的事物非常广泛多样：建筑、道路、机械、广告、

服装、发型、室内装修、家具、电器、园林、舞台、会展…不胜枚举。

而设计又涉及社会、经济、技术、艺术、心理、生理多种层面的要素。

设计出的产品应能够产生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环境效

益。

此外，被设计产品的合理性应当主要是指在技术、经济、环境三

方面的必要性与可行性，而经济可行性分析基本上就是满足经济性的

要求，即经济性实际上基本包含在合理性内，所以该释文中“四性”

的并列不很合理。

单纯看造型活动，不考虑下面说到的广义设计活动，这个造型也

不仅仅是个几何的、空间的课题，而受到所使用的物质材料或构件的

机械（力学）强度、刚度、稳定性、耐久性、环保性等因素的制约。

再举例说明设计的影响因素之多、之出乎意料：建筑结构，如桥

梁等，在地震甚至某些常规荷载下可能发生有害共振而破坏，早已出

现过桥梁在常规荷载下共振破坏的惨痛教训，所以要预先做这方面的

分析计算，适当留有安全裕度。

[但又不可能确保结构在任何情况下绝对安全。]

这就凸显了，在审美造型之外，设计中必须了解的第二个重要奥

秘：物质材料的工程技术特性。材料科技的进步起很大作用。未来，

纳米材料等的潜力更不可估量，将极大节省材料用量和成本，而更好

地实现设计目标。

在物质资料生产中，对一定产品而言，产品的数量不同，单位产

品的成本有差异，批量大则成本相应有所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