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的“人化”与人的“机器化”：智能时代教育的主体性危机与破解.pdfVIP

苏慧丽,张敬威

专题机器的“人化”与人的“机器化”：智能时代教育的主体性危机与破解

聚焦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24,36(1)

机器的“人化”与人的“机器化”：智能时代

教育的主体性危机与破解

□苏慧丽张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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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伴随着智能技术尤其是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人与技术在教育领域的互构不断增强。一

方面，技术的快速迭代发展促使机器不断“人化”，甚至作为行动主体参与到教育当中，不仅重新构建了“人—

技术—世界”的关系，而且导致技术在教育中的角色逐渐从“教学工具”向“教育行动者”转变，并通过“技

术凝视主体”的方式对学生进行引导与塑造。另一方面，技术在教育中的深度介入导致人的“机器化”加剧，体

现为：被技术嵌入的教育主体从“自然人”向“赛博格”转变，人类认识形式从身体感知向机器感知转变，人的

主体价值被智能技术划界与规定。为破解智能时代技术带来的主体性危机，应以“培养人”为意向坚守教育的价

值指向，使技术意向性与教育目的性相统一；以“否定性”为奇点透视教育主体的人机之别，着力培养学生的反

思与批判能力；以“创变”为核心培养学生的新型创造力，使学生在具身认知与机器感知下形成创变能力；以

“善智”为目标构建教育中的人机互动，使教育技术在高效应用的同时能被有效规范。

关键词：智能教育；机器的“人化”；人的“机器化”；主体性；生成式人工智能

中图分类号：G43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195（2024）01-0012-10doi10.3969/j.issn.1009-5195.2024.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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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2023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基于循证决策的拔尖创新人才早期培养的政

策体系构建研究”（23YJC880096）。

作者简介：苏慧丽，博士，讲师，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吉林长春130024）；张敬威，博士，副教授，

东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吉林长春130024）。

智能时代生物技术、数字技术与智能技术的发智能聊天工具。作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典型应

展正在改变着作为碳基生物的人与作为硅基“生用，ChatGPT的出现标志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正逐

（Law，2022）

物”的智能机器的演化规律与演化节奏。一方面，渐走向通用智能的新阶段。2023年3

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尤其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快速月升级的GPT-4不仅在语言交互上的能力大大提

迭代使机器不断“人化”，甚至作为行动主体参与升，其在数学、编程、视觉、医学、法律、心理

到教育当中；另一方面，技术在教育中的深度介入学等多样化和高难度的任务中的表现也极为出

导致人的“机器化”加剧，表现为教育主体向“赛色。可以预见，随着GPT的升级，它的应用领域

①

博格”（Cyborg）转化、机器感知对身体感知的将不断扩展。技术哲学家唐·伊德（DonIhde）将

替代、技术功能对人的劳动价值进行划界。人工智技术看作一种人与世界的居间中介，根据人、技

能正在迎来其发展的“奇点”，面对技术与人的主术与世界三者间的关系将其分为四种类型：具身

体形态变化，教育作为“培养人”的活动，必须重的技术、诠释学的技术、它异关系的技术与背景

新思考“人是什么”“人向何处去”等问题，重新关系的技术（Ihde，1990，pp.97-99）。作为它异关系

构建未来教育主体与智能体之间的关联，应对智能的技术，人工智能愈加凸显的“拟人性”与“他

时代教育的主体性危机。者性”特征决定了其在教育实践中将从“教育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