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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治理•农村经济2023年第1期

村改居社区的概念辨析及其性质特征*

纪芳

［摘要］城市化发展促进乡村社会变迁，由此产生大量“亦城亦乡”的村改居社区。通过对村改居社

区的发展与研究脉络进行梳理认为，村改居社区是城市化过程中伴随土地非农化而使经济结构、人口结

构、空间结构以及社会关系结构随之变化的半城市化社区。村改居社区的形态特征主要表现为城乡二元交

错、利益资源密集、非农化程度高、人口结构复杂以及熟人关系简化，兼具城市嵌入性与乡土延续性的双

重属性，面临着秩序重建的重要实践命题。厘清村改居社区的概念内涵及其性质特征能够深化对村改居社

区的总体性认识，进而为村改居社区研究的推进奠定基础。

［关键词］村改居社区半城市化亦城亦乡过渡型社区

［中图分类号］D669.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470（2023）-01-0063（12）

［作者］纪芳博士后武汉大学社会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一、引言种独特的社区类型。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市化进程快速推进，乡村改居社区从农村脱胎而来，在城市化过程中

村社会发生巨大变迁。有学者指出，中国社会正面经历了城乡要素的重组，由此形塑了村改居社区的

临从“乡土中国”到“城乡中国”的转型，“城乡中独特性。一方面，村改居社区被称之为“社区”，

〔1〕意味着其不同于原来的农村，表现出明显的社区化

国”将是中国未来一个时期的基本结构特征。这意

味着中国社会结构中的“乡土性”正在逐渐减弱，与城市化面向；另一方面，以“村改居”作为修饰

而“城市性”则越来越明显。“城市性”增强不仅定语，既体现了村改居社区与一般城市社区的区

表现为大量农村人口流入城市，同时也表现为部分别，同时也隐含着该类社区与农村的某些“隐秘性

农村通过就地城镇化转变为城市社会或被纳入城市关联”。由此看来，村改居社区在严格意义上似乎

范围之中，后者多发生在东部发达地区以及大城市既不属于农村，又不属于城市，而是存在于农村城

郊区。然而，这些就地城镇化的农村尽管在客观上市化的动态发展过程之中。

被纳入城市体系，但却并未实现完全彻底的城市作为中国特色的社区形态，村改居社区的形成

化，而是演变为城乡交错的村改居社区。伴随城市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中国社区的本土化实践，为我

化的快速发展，村改居社区大量出现，逐渐成为一国社区研究开拓了新的生长空间。基于此，村改居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县域城市社区治理现代化研究”（编号：20BSH15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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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经济2023年第1期

社区吸引了学界的高度关注。相关研究主要涉及阶段：

村改居社区治理、集体经济处置、基层组织建设第一阶段：1978年到2000年左右，主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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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农民市民化等，促进了村改居社区研究的城中村和工业村。改革开放以前，我国基层社会被

积累与深化。与此同时，鉴于村改居社区的实践严格划分为城市和农村两种形态，并相应实行两种

复杂性，不同学者基于不同的研究视角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