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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与《兰亭集序》：誓墓辞官（1）

何为

（黄华伟工作室录入）

王羲之47岁时，卫夫人去世，可能为此守孝三年。49岁时出任会稽内史，51岁时（353年，永和九年）写下震古烁今的《兰亭集序》。

但在53岁的时候，王羲之突然“誓墓辞官”，在父母坟墓前（他父亲的可能是衣冠冢）盟誓辞官去职。

此后王羲之寄情山水，隐没林下。可能是隐居的太彻底，以至于王羲之的行迹在历史中完全迷失。

王羲之“誓墓辞官”的直接原因是与前任会稽内史王述发生矛盾，但背后的原因耐人寻味。

永和十一年（355）三月，王羲之来到父母墓前，盟誓不再任官：

“维永和十一年三月癸卯朔，九日辛亥，小子羲之敢告二尊之灵。羲之不天，夙遭闵凶，不蒙过庭之训。母兄鞠育，得渐庶几，遂因人乏，蒙国宠荣。进无忠孝之节，退违推贤之义，每仰咏老氏、周任之诫，常恐死亡无日，忧及宗祀，岂在微身而已！是用寤寐永叹，若坠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谨以今月吉辰肆筵设席，稽颡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冒苟进，是有无尊之心而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皦日！”

其言之恺切激烈，可见他当时的愤懑与决绝。

王羲之不善言语，“讷涩”。在那个“尚清谈、讲玄理”的时代，而王羲之偏偏言语迟钝，说话艰难，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恪守仁德善言，对人严厉，因而容易得罪人。

比如谢安的弟弟谢万，为人高傲，时任豫州都督，受命北伐。王羲之曾去信告诫他对将士不可傲慢苛刻。谢万没有采纳建议，结果还没有遭遇敌兵而手下士兵先自溃败。事后，谢万给王羲之写信向他道歉，说自己辜负了期望。

遇到这样的道歉信，正常人一般都会冷静处理。而王羲之一把推开，用“禹汤之戒”的典故来讥笑他。

王羲之与高僧支道林的交往，也很能说明问题。

王羲之在会稽时，孙绰说：“支道林独出新意，见解高超，你想见一见吗？”王羲之非常傲慢：“一往之气，去而不返，何足挂齿！”

不久，孙绰带着支道林去拜访王羲之，王羲之根本就不理睬支道林。不久，支道林又一次去拜会，正赶上王羲之出门，车辆都已经准备好了。

支道林说：“我只跟你说几句话。”于是洋洋洒洒地给他讲《逍遥游》，见解奇特。王羲之顿时赞叹不已，后来二人结为莫逆之交。

王羲之担任长史时，支道林说王长史说了好几百句话，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一些合乎仁德的话语，但很遗憾，无法说服对方。而王羲之说自己本来就不打算说服别人。显然，王羲之与世俗格格不入。

从这些事中可以看出，王羲之“狂放不可一世”，清高自负到了极点。

而另一件事却很能说明王羲之有性格缺陷了。

王羲之曾与王敬仁、许玄度交情很深。二人去世后，王羲之对他们的评价却更加苛刻。孔岩劝告他，“无慎终之好，民所不取”，认为他这样做是对友情不能善始善终的表现，会遭到众人的不满。

与朋友交往，朋友生前可能会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和毛病。但朋友死后，王羲之竟然对二人的评论更加苛刻。这说明了他的心胸不开阔，同时也触及了做人的道德底线，即使是在重视“风度”的魏晋时代。

2018.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