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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与《兰亭集序》：（10）自成一体

何为

?

姨母离开我家后，我的夫人好像大舒了几口气，整天快乐不已，围着我不停地打圈圈……真是莫名其妙。

我仍然每天练字，一刻也没耽搁。

这天，我对空练字，写着写着，又把夫人的肚皮当作写字的纸张……

夫人叽叽嘎嘎不停地笑，连连说“痒死了”。这张纸越是抖动不平，我越是凝神屏气写好每一个字。

夫人大喊：“你自身有体，何必他人。”电光石火之间，我有如醍醐灌顶，万里云天。我的脑袋嗡嗡响个不停，我感觉又要犯病了。

“自身有体”，对，自身有体。从此，我的书法再也不拘泥哪一家哪一派。我随心所欲，通脱中“自身有体”。

夫人对此惊讶不已，朋友士人大呼“不得了，了不得”。

我辗转官场，做官练字，练字做官，同时密切关注姨母的消息。当然，不忘与我貌若天仙的夫人生孩子：我们有七子一女。

“吾有七子一女……内外孙十有六人，足慰目前。”

在亲族的帮衬下，李充先是跟着我叔父王导，入他幕府；后来担任征北将军褚裒的参军。终于，苦尽甘来，李充出任剡县县令，姨母跟随赴任。

得此消息，我兴奋异常。此前我从江州卸任后，屡次拒绝入京任职：蝇营狗苟，尔虞我诈，我见得太多了，还是远离是非地处江湖之远为好。

我开始把家产往会稽转移一一剡县就在会稽。

然而，到剡县没有两年，我亲爱的姨母就病倒了，我携夫人日夜兼程去探望她。她一见到我，就夸我书法天下第一，然后不遗余力地给我一些建议。

随着天气转暖，姨母气色日渐好转，竟有康复的姿态。

我放心地回家，张罗着要给我的宝贝女儿出嫁的事情。唉，我那么多儿子，可惜只有一个女儿。

世人都说儿子好，我偏偏认为女儿好。儿子是一条狗，你怎么骂他撵他打他，天黑了总是要回家的。长大了还要继承家业……娶妻，生子……生生世世都照顾不过来。

女儿是我们男人的心头肉，别的不说，一般情况下，女儿的长相大多继承我们男人的。而儿子呢，长相一般都像他们的娘亲。

所以说，生女儿才是给我们男人自己生的，生儿子是给女人或者是给老丈人生的。我给敬爱的老丈人生了七个模样像他的儿子，够意思了哈。

女儿在我们身边，只有短短一二十年。长大后，就要嫁出去了。未来的人生道路完完全全依靠她自己了。我的美女夫人说，她平生嫉妒过两个女人：一是姨母卫夫人，一是女儿。

不是我心太软，是人生代代相承中，女人付出的牺牲实在太大了。我一定要给我的女儿足够的爱和教育，直到她“于归之日”。就像我敬爱的岳父对待我的夫人一样。

我们世家大族中，姬妾成群者并不鲜见，但我从没有考虑过纳妾。因为我深刻理解“岳父”二字的含意：如山岳般恩重情深的父亲。

老人家倾尽心血抚养并调教好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说给我就给我了，我还能有歪心思坏点子吗？

岳父暗示过我，这个可以有。我装作没听见。

美妻明确提出，由她来操作。我大声地拒绝。

我37岁那年，岳父和叔父王导相继辞世，我的人生一下子坠入谷底，感情无法抑制。那一年，我差点又犯病来，但男人的刚强告诉我，必须挺住。

岳父辞世，美妻悲不自胜，我抱紧她，给她力量给她温暖。

叔父远离，我情不自已。美妻拥着我，呢喃低语令我坚强。

2018.1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