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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慎《滇程记》看明代云南交通

■黄建红

杨慎的戍所尚在离碧鸡关千里以外的永昌。据

摘要：杨慎（1488-1559），四川新都人，1511

年状元及第，授翰林院修撰。1524年因“大礼议”《明史》载，明代几度征讨缅甸，均因“暑瘴退师”、

被谪戍云南永昌（今保山），至1559年病逝于戍“瘴作而还”，永昌地处中缅边境，在当时人们的

所。杨慎博学多才，著述丰硕，戍滇期间，创作了认识里，是险恶的瘴疠之乡。而瘴疠，通常和死亡

大量关于云南的诗文，其中以《滇程记》较具代表联系在一起。

性。《滇程记》是第一部系统记载云南交通路线、通读杨慎的戍滇诗文，可以看出在戍滇生涯

途程的档案文献，是研究云南交通历史、边疆民前期，对于离开政治中心北京，杨慎内心有一种

族历史地理的重要史料。本文以杨慎《滇程记》为轻松和喜悦，甚至希望尽快赶到戍地，“且喜脱幽

切入点和线索，结合他从戍地云南数次往返故乡挚，未暇悲道穷。矫首盼浮云，但羡高飞鸿。”（《南

四川的历程，通过系统研读、梳理其戍滇诗文中窜始发京》）抵达戍地后，杨慎作了一首题为《恩

关于交通的记述，管窥明朝时期云南的交通状谴戍滇行纪》的长诗记述流放途中的见闻与感

况。想———这首诗被认为是杨慎戍滇诗文的开篇。在

杨慎戍滇《滇程记》交通诗题中，对于流放边地的判罚，杨慎视之为“恩谴

关键词：

DOI:10.14074/j.cnki.yunnan.archives.2019.03.023戍滇”，流放之初，他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彻底悲

一、以云南永昌作为戍地的政治及地理缘由观。但随着时间流逝，杨慎越来越强烈地觉察到

“大礼议”事件中，杨慎因耿直抗上，被朝廷嘉靖不会宽恕自己在“大礼议”事件中的“首倡”

降旨谪戍云南永昌。在《滇程记》的题跋里，杨慎之责，自觉“归望微茫外”，对特赦或减刑逐渐死

族孙杨宗吾记述了乃祖参与“大礼议”事件的经心。有一年，杨慎行役途中生病，在杨林（今嵩明

过：“当世庙初立，天威震临，斧钺鼎镬，或前或境内）养病，时值友人来探望他，想到“关山尽是

侧，（杨慎）畴不畏缩，以固禄位，乃独首倡，伏阙销魂路”，杨慎悲从中来，泪流不止，发出了“遥想

缘礼，披忠吐胆，樱逆鳞触，忌讳几毙”。因“乃独生还成幻梦，纵令死去有谁怜”的感慨（《杨林病

首倡”，杨慎被“廷杖投荒万里，在滇者四十余榻罗果斋太守远访》）。

年”。二、从京城到戍地的路线与行程

朝廷选择云南永昌作为杨慎的戍地，并非单嘉靖三年（1524）秋，杨慎出京赴滇戍边，其

一的刑律判罚，而是严峻的政治事件。明朝刑法行程在《滇程记》里有详细记载。杨慎及押解他的

规定，流放分四等：安置、迁徙、口外为民、充军。吏员沿大运河乘船南下，由潞河南行，溯江西上

充军按戍地不同，又分为极边、烟瘴边、沿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