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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新课标：整本书阅读小说的22条法则

解读新课标：整本书阅读小说的22条法则复旦附中王召强

2017年《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出台以后，我注意到在课程内容中一共罗列了18个学习任务群，其中第一个就是“整本书阅读与研讨”，可见其对整本书阅读的重视程度之深。近年来，由于开展整本书阅读教学实践的缘故，我集中阅读了十几本与之相关的理论著作，像卡尔维诺的《为什么读经典》、纳博科夫的《文学讲稿》、布鲁姆的《西方正典》、E.M.福斯特的《小说面面观》等，在这些风格迥异的著作中，有一本书在书写风格上颇为特别，读起来令人颇为愉悦，那就是托马斯?福斯特的《如何阅读一本小说》。

阅读小说的22条法则托马斯?福斯特不愧是创意写作的教授，他撰写的文学阅读指导丛书写得明白晓畅而又风趣幽默。他在这本书中提出了阅读小说的22条法则，分列如下：开篇法则、关于虚构地点的法则、谁在说话法则、叙述不可信法则、听懂声音法则、坏角色法则、章节和诗节法则、关于普遍的特殊性法则、关于人和事的法则、叙事措辞法则、小说家的风格法则、意识流叙事法则、角色清晰法则、拥挤书桌法则、小说悖论法则、宇宙关联法则、我们和他们的法则、小说思想法则、叙述一致性法则、关门法则、现在和过去法则和完全阅读法则。第一条法则，即“开篇法则”是这么说的：一部小说的第一页就能告诉你关于这部小说的18件事：文体、强调、情绪、措词、视角、叙述的在场、叙述的态度、时间框架、时间的掌控、地点、母题、主题、嘲讽、节奏、步速、期望、人物、导读。在作者看来，“我们需要第一页，小说家也是如此。一本小说从一开始就向读者施展魔力”，“小说以勾人的篇首开始，也让读者开动起来，进入即将到来的诱惑之中。它让我们产生想读的愿望，并开始教我们如何阅读它”，因此，“开篇是如何阅读小说的第一课”。《流浪地球》与《乡村教师》的开篇艺术以近来被改编成电影的科幻小说《流浪地球》和《乡村教师》为例，这两篇小说同为刘慈欣的中篇作品，在被分别改编成电影《流浪地球》和《疯狂的外星人》之后，都获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尤其是电影《流浪地球》，号称是中国电影史上首部科幻大片，无疑会对中国电影类型片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乡村教师》的开篇只有这样一句话：“他知道，这最后一课要提前讲了。”既点明了主人公的身份是教师，又暗示读者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奠定了小说悲凉的情感基调。而《流浪星球》的开篇是这样两段话：“我没见过黑夜，我没见过星星，我没见过春天、秋天和冬天。我出生在刹车时代结束的时候，那时地球刚刚停止转动。”既交代了小说的叙事人称，又制造了足够的悬念：什么是刹车时代？为什么要让地球停止转动？地球停止转动后“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为什么没见过黑夜和星星？“我”为什么失去了季节感？阅读小说当然不能止于“开篇”，重点还是窥其全豹。总体而言，《流浪地球》写得实在一般，除了在太阳氦闪前利用行星发动机和木星的引力弹弓将地球“流浪”到半人马星座这一基本设定还算有点想象力之外，它在故事情节冲突上的设置，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主题的表现上几乎乏善可陈，即便拿它跟《乡村教师》作比，在艺术成就上也还差得远呢。《流浪地球》的小说成就其实并不高我们可以从“谁在说话”原则来对照一下《流浪地球》和《乡村教师》，因为这两部小说最直观的区别就在于此。所谓“谁在说话”原则，也就是通常小说的叙事视角问题，在托马斯?福斯特看来，对于小说家而言，最难的就是决定由谁来讲故事。因为“一旦角度被确立，小说的进程也就被设定了”，而且，“读者与小说中的人物和行为的联系，也依赖于这个关键性决定”。把《流浪地球》改编成电影碰到的第一个关键难题就是叙事视角问题，因为它选取的是第一人称叙事，主人公“我”在小说中连个名字都没有，电影中的两位主要角色都得重新起名字，也就是后来我们所看到的刘启和刘培强。第一人称叙述又可分为“主要人物第一人称叙述”和“次要人物第一人称叙述”，后者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故事的讲述者就不是盖茨比本人，而是整个事件的见证人尼克。“主要人物第一人称叙述”一般用于成长小说，像《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和《大卫?科波菲尔》这种小说。《流浪地球》在叙述视角上属于典型的“主要人物第一人称叙述”，但是它却没有把主人公“我”从“刹车时代”到“流浪时代”的成长变化写出来，“我”始终是一个比较扁平的人物形象，既没有参与对联合政府的反叛，也没能成为捍卫联合政府的坚定分子，“我”只是生活在“流浪地球”时代中的一个普通人而已。如果把小说中“我”放在电影中，顶多是个旁白而已。由此可见，小说在被改编成电影的过程中，编剧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实际上，电影中的故事情节跟原著有关的只有两三段而已。电影非常成功地把刘启塑造成了一个典型的成长故事的主人公。《乡村医生》的小说成就更高一筹《乡村教师》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