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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封⾯报道｜萨默斯谈⻓期

停滞

⽂｜财新周刊王⼒为

“美国和中国就像在汹涌⼤海上困于⼩艇中的两个陌⽣

⼈，彼此怎么看、什么历史让他们同⾈并不重要，关键是必

须找到精诚共济之道，才能抵达海岸。”美国第71任财政部

⻓、哈佛⼤学前校⻓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Summers）

近⽇来华期间不⽌⼀次如此作⽐。

2024年开年以来，正值中美建交45周年，两国间⾼层

互动频频，中美关系似有边际转暖之势。1⽉上旬，中共中

央对外联络部部⻓刘建超率团访美，商务、公安、农业农村

等多部部⻓相继与美⽅部⻓在华盛顿会⾯或通话。中国国务

院副总理何⽴峰1⽉19⽇会⻅了来华参加中美⾦融⼯作组第

三次会议的美⽅代表团。1⽉底，中央外办主任王毅在泰国

曼⾕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举⾏新⼀轮会晤，

同意共同落实两国元⾸达成的“旧⾦⼭愿景”。

1⽉上旬，萨默斯在华访问期间，与多位中国⾼官会谈

交流。上海市委书记陈吉宁在1⽉8⽇会⻅萨默斯时表示，萨

默斯是著名经济学家，⻓期致⼒于促进中美两国关系发展，

欢迎更好发挥⾃身作⽤，为深化两国之间⼈⽂往来、学术交

流搭建平台。1⽉10⽇，中国⼈⺠银⾏⾏⻓潘功胜会⻅萨默

斯，并主持了萨默斯在央⾏的学术讲座及对话。

此⾏中，萨默斯还在上海与逾千位参加瑞银⼤中华研讨

会、迫切希望理解中国经济和市场⾛向的海内外⾦融投资企

业⼈⼠交流，⼜做客清华⼤学苏世⺠书院，与多国背景的书

院学⼦对 谈。

2024年1⽉9⽇，萨默斯做客清华⼤学苏世⺠书院，与多国背景

的书院学⼦对谈。图：清华⼤学苏世⺠书院

在三天⾏程的最后，赶赴机场之前，萨默斯在其下榻的

酒店接受了财新专访。2023年4⽉曾与财新直⾔“当每个⼈都

是对华鹰派时很危险”的萨默斯在这次专访中表示，实现相互

理解没有捷径，“最好的办法是让尽可能多的两国⼈⺠保持沟

通，这也是为什么我全⼒欢迎中国朋友到哈佛、到美国，为

什么强调‘⼆轨对话’如此重要”。

2023年11⽉末，曾于四个⽉前在40摄⽒度⾼温中造访北

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的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

格，百岁遐龄过世。萨默斯提到：“我深受刚刚过世的师友基

⾟格的影响。他始终忠于美国利益，但认为与中国保持对话

同样重要⸺⽆论是在台湾问题这样的分歧、⻛险议题，还

是⽓候变化这样的合作议题，抑或是在⼈⼯智能这样新的、

我们所有⼈都有义务加深理解、开展合作的议题上。”

秉持中美同⾈的视⻆，萨默斯认为：“当我思考未来25

年的全球体系时，可以想象中美⼀道成功或⼀道失败的情

景；很难想象美国成功⽽中国式微，或中国成功⽽美国式微

的情境。”正因为此，他在与中国政策制定者的对话中说，

“我想和你们谈谈⼀系列关于⻓期停滞（secularstagnation）

的经济故事”。

以⻓期停滞理论审视美国近百年经济起落史，可以汲取

怎样的教训？对于中美前路⼜有何镜鉴？

萨默斯是有资历讨论这⼀话题的。现年69岁的萨默斯出

身经济学世家，⽗⺟都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学经济学教授，

伯⽗萨缪尔森（PaulSamuelson）和舅舅阿罗（Kenneth

Arrow）均为经济学巨擘，分别于1970年、1972年获得第⼆

届和第四届诺⻉尔经济学奖。⽽且，萨缪尔森和阿罗都⾛出

了书斋，深度参与美国经济政策咨询和建议。萨缪尔森曾在

“⼆战”后担任美国财政部经济顾问，并在1960年被美国总统

肯尼迪任命为总统调查咨询顾问和美国国家计划局经济顾

问；阿罗亦曾任肯尼迪总统的经济顾问。

家学渊源深厚的萨默斯在28岁成为哈佛⼤学最年轻的终

身教授之⼀，37岁出任世界银⾏副⾏⻓兼⾸席经济学家，并

于1993年获得有“⼩诺⻉尔奖”之称的克拉克奖。

在2000年和2008年前后美国经济最为动荡的两个时

期，萨默斯先后担任美国政府经济政策要职，准确预警了

2008年后发达经济体⻓期停滞和新冠疫情后超级通胀的出

现。

在克林顿总统任内，萨默斯先后担任财政部助理部⻓、

副部⻓、部⻓，在应对墨⻄哥、亚洲、俄罗斯、美国互联⽹

泡沫等经济⾦融危机中扮演重要⻆⾊，也曾在推动中国加⼊

世界贸易组织（WTO）的过程中扮演积极⻆⾊。因在1998

年⻓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倒闭后采取的⾏动，《时

代》周刊将他与时任美国财⻓罗伯特·鲁宾、时任美联储主席

艾伦·格林斯潘⼀道称为“拯救世界的三⼈组”。克林顿在1999

年宣布萨默斯接替鲁宾出任财⻓时评价：“他有罕⻅的能看到

‘正在形成的世界’的能⼒，并拥有帮助它成为现实的技艺。”

全球⾦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