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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漱石的文明批判与老庄哲学

张谷

【摘要】夏目漱石是日本近代影响深远的知识分子,他既是文学家,也是思想家.文

明批判是夏目漱石文学和思想的主题之一.在日本文明开化急速推进的背景下,他对

现代化进行了反思和批判.夏目漱石认为,现代化包含着内在矛盾,是是不自然不自然的的自

然然的现代化应当是的现代化应当是内发内发的;现代化伴随着人类知性的滥用和异化,而只有而只有无我无我的

心灵转换能治疗这种病症;现实社会中追名逐利的现象与过度的知识智巧密切相关,

它是对人的天性的背离.这些思想与老庄哲学尊崇自然、批判智巧、主张无己、超

越名利和全性保真的思想一致.老庄哲学所具有的文明批判特质使其成为夏目漱石

反思和批判近代文明的重要资源.

【期刊名称】《日本问题研究》

【年(卷),期】2017(031)006

【总页数】7页(P28-34)

【关键词】夏目漱石;文明批判;老庄;道家

【作者】张谷

【作者单位】西北政法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陕西西安710063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B304;B223

夏目漱石是日本近代影响深远的知识分子,他既具有极高的文学成就,也是一位颇为

深刻的思想家。夏目漱石的文学作品流传甚广,其人格和思想在日本近代文化中留

下了深深的印记。文明批判是夏目漱石文学活动的重要课题之一。江藤淳指出,夏

目漱石“在作为一个作家存在之前,在某种意义上首先必须是一个文明批评家”,因

为“为了从事文学,就不能无视文学之前的问题”[1]29。这个所谓“文学之前的

问题”就是文明开化所造成的社会和心理问题,其实质是西方式的现代化与日本传

统文化之间的失调和矛盾。这一矛盾在日本现实社会中尖锐地体现出来。夏目漱石

与这种社会现实格格不入,揭露和批评其中的种种失调、冲突,并分析其原因,进而探

索社会和人生的真理。

一、以老庄“自然”观念反思文明开化

夏目漱石认为,所谓文明开化,就是“人的生命力的展现方式”[2]42,人的生命力的

不断展现造就了文明开化。人的生命力通过两种性质相反的方式体现出来,一是消

耗生命能量的方式,即“生命力消耗”,此为积极的;一是尽力防止生命能量消耗的

方式,即“生命力节约”,此为消极的。前者体现为兴趣、嗜好、娱乐、体育等活动,

后者的代表性成果则是汽车、火车、轮船、电报、电话等工具和设施的制造和使用。

这两个方面是背反的、矛盾的,但正是这两个矛盾方面的相互交织,错综复杂且千变

万化,构成了文明开化混杂奇妙的景象,因而,可以说文明开化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悖论。

“生命力消耗”和“生命力节约”如果是人类生来具有的倾向,那么这两种活动的

长期发展,应当使人类生活比古代更加幸福。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虽然由于能大

幅度降低劳动量的机器设备日趋完善,人们可以享受更多的娱乐,但同时,人们生存的

痛苦却有增无减,甚至达到十分剧烈的程度。因此,一方面,人们的劳动量大幅度减轻

却毫无感激之情;另一方面,娱乐多种多样却亦无感恩之意。“人们都自觉到,他们生

活在毫不逊于古代人的苦痛之中。何止于此!文明开化越是进展,竞争就越是变得激

烈,生活就越是陷入艰难”[2]420-427,“这是文明开化制造的一大悖论”[2]429。

文明的内在矛盾必然导致其危机。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使人们产生了不安:“前进

而不知停顿的科学,不曾允许我们裹足不前。从徒步到人力车,从人力车到马车,从马

车到火车,从火车到汽车,后来是飞艇,再后来是飞机,到什么地方也不停顿,还不知要

带我们到哪里去,实在可怕!”[3]349对于现代文明的这种危险性,夏目漱石还更具

体地从人的个性被漠视的角度加以审视。他以火车载人的情景为现代文明的缩影和

意象,并加以警告:

再没有比火车更能代表二十世纪文明的了。把几百个人圈在一个箱子里,轰轰隆隆

拉着走。它毫不讲情面,闷在箱子里的人们都必须以同样速度前进,停在同一个车站,

同样沐浴在蒸汽的恩泽里。……再没有比火车更加轻视个性的了。……我每当看到

火车猛烈地、不分彼此地把所有的人像货物一般载着奔跑,再把封闭在客车里的个

人同毫不顾及个人的个性的铁车加以比较,就觉得危险,危险。一不留意就要发生危

险!现在的文明,时时处处都充满这样的危险。顶着黑暗贸然前进的火车便是这种危

险的一个标本。[4]137-138

以不断机器化为标志的近代文明发展迅猛,而未来是不明朗的,使人陷入不安,同时也

扼杀了人的个性。从人的本性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异化。对于这种现代化进程,夏目

漱石用“不自然”来加以描述。在他看来,日本当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