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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知识分子对大陆政策的构想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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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知识分子对大陆政策的构想探究

李铁汉

[摘要]大陆政策是日本自近代明治维新到二战结束前向外侵略扩张、旨在征服中国称霸世界的指导思想,它的形成对日本、朝鲜和中国乃至整个世界格局都产生重大影响，同时也给亚洲各国人民带来深重的历史灾难。对大陆政策的思想起源、特别是对其形成有着直接渊源的幕末时期知识分子对大陆政策的构想进行探究，有利于进一步认识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也有利于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

[关键词]幕末日本；大陆政策；海外雄飞；侵略扩张

K14：A：1672-8653（2016）06-0014-03

狭义的“大陆政策”是指酝酿于日本幕末时期、形成并推行于明治时期的对外扩张政策；广义的“大陆政策”是指发端于幕末时期，经明治、大正时期迅速发展，至昭和时期发展至顶峰并于日本战败后被取缔的对外扩张总方针。无论是狭义还是广义的“大陆政策”，其目标都是将朝鲜半岛、中国大陆及西伯利亚纳入日本的扩张范围，并在此基础上称霸亚洲、与欧美列强展开对世界霸权的争夺，建立大东亚帝国。

一、大陆政策的思想源起

一般认为，日本的大陆政策是形成于明治维新以后。但究其源流，征服大陆的政策早已有之。早在16世纪末，日本实际统治者封臣秀吉就曾提出占领朝鲜、进而征服中国、称霸于亚洲的狂妄计划。1592年、1596年，统一日本的丰臣秀吉两次派兵侵朝，并狂妄地提出,要先攻占朝鲜,然后进攻北京,再占领整个华北，最后在东亚这片土地上建立一个大帝国。尽管在中朝两国联军的打击下，日本两次侵朝战争均以失败告终，但“丰臣秀吉侵略大陆和征服中国的思想却留下了很大遗毒。”[1]此后，日本民间关于侵华的幻想始终没有停止，至江户幕府统治末期知识分子就已经有了关于大陆政策的清晰构想，这一阶段主要的思想渊源有三：

（一）工藤平助、林子平等人倡导的“海防论”

早在18世纪中叶，欧美资本主义国家就开始觊觎日本。“据日本学者的有关统计，自1764年到1854年间，欧美国家来日本活动，同日本发生的摩擦达到52次；其中，俄国17次，英国19次，美国14次，法国2次。”[2]在此期间，俄国带头染指日本并直接派兵入侵日本北方。

面对这种局面，1783年，开明知识分子工藤平助提出，日本的现实威胁主要来自北方的俄国，主张应当时刻关注俄国的动向。他在献给幕府老中田沼意次的《赤虾夷风说考》一书对此就有论述。赤虾夷是当时日本对俄国的通称。在工藤平助看来，维护日本的利益，必须加强其对虾夷的统治，并且建议应该开展对俄贸易、从中赢利以开发北海道，巩固日本的北门边防。这些理论被视为日本最早的海防论。

与工藤平助过从甚密的经世派学者林子平在1785年作《三国通览图说》中详细地介绍了日本周边的朝鲜、北海道和琉球的地理状况。1786年又作《海国兵谈》一书，针对日本是岛国这一特点，疾呼强化国防，重点阻止俄国南下，并防备清朝东侵。提出保卫日本必须重视武备，而武备的核心是海战和大炮。由于这些建议切中时弊，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幕府采纳。

（二）本多利明、佐藤信渊等人倡导的“海外雄飞论”

1798年，本多利明作《经世秘策》，认为日本生育率过高必然会导致人口增长过快，而日本本就地狭人稠，难以满足人口快速增长的需要。因而他主张日本应当走出国门，发展远航贸易和殖民事业，并提出日本应当建立向海外扩张的长期体制——开拓制度。针对时局，本多利明还提出应当兼顾“北防”和“西侵”，即既要防止沙皇俄国南下侵略日本，又要主动向西侵略朝鲜和中国，借此将日本建立成为亚洲头等国家。

1823年，佐藤信渊向幕府提交了《宇内混同秘策》，首次提出日本应当侵占中国大陆、吞并中国并征服亚洲的大陆政策构想，集中阐述了他关于日本对外政策的思想主张。佐藤认为，“今日万国中地大物博、兵威强盛者当属支那国。‘皇国开辟他邦必先吞并支那’”[3]，强调“支那既入版图，他如西域、暹罗、印度诸国必渐慕畏威，稽颡匍匐求隶臣仆。”他还提出了进攻中国的具体措施，指出为了“经略支那”，必须先占领满洲，由此可见，佐藤信渊所描述的是一个征服满洲、吞并中国，进而征服世界，最终建立以日本为中心的世界帝国的侵略扩张蓝图。此外，佐藤信渊还提出了兼防俄国南下和英国北上的“防海二策”，主张日本应当迅速开发库页岛、进而攻占勘察加半岛的同时，兼顾开发小笠原诸岛、进而向菲律宾群岛等地发展势力，“实际上为日本提出了北进、南进的国防政策。”[4]

（三）吉田松阴等人倡导的“海外扩张补偿论”

鸦片战争以后，东方老大帝国清王朝在英国侵略者的坚船利炮进攻下屈服，被迫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开始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的政治、经济受到极大冲击，社会危机不断加深。鸦片战争的爆发，极大地震动了日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