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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护律师如何调取证人证言？

刑诉法第四十三条第一款规定了辩护律师对证人的调查取证权，即辩护律师经证人或者其他有关单位和个人同意，可以向他们收集与本案有关的材料，也可以申请人民检察院、人民法院收集、调取证据，或者申请人民法院通知证人出庭作证。然而实际办案中，辩护律师对证人的调查取证存在很多障碍并伴随较高的执业风险，故辩护律师通常会申请办案机关对证人调查取证，若办案机关不调证，则陷入两难。

笔者将结合自身办案经验，在办案机关不同意辩护律师的调证申请的情况下，对辩护律师如何自行调取证人证言提出建议。

01

确定取证目的

律师在考虑是否调查取证前，最好是先确定案件的辩护观点，或至少要先确立辩护思路。与控方不同，控方可以先搜集证据，再根据证据判断是否够罪、是否具有起诉条件。而辩护律师一定是追求结果导向的，其办案逻辑系三段论的倒推，需先确定是做无罪辩护、罪轻辩护还是其他，然后再思考该结果需要哪些事实支持，该事实需要哪些证据证明，该证据目前是否具备，不具备是否能够调取。对于辩护律师而言，没有确定目的的取证是毫无意义的，证据一定是为辩护目的服务的。

02

评估取证条件

辩护律师毕竟不是侦查机关，其调查取证权有限，尤其是对证人证言的调取，伴随较高的执业风险，故辩护律师在对证人调查之前需评估是否具备良好的取证条件，若不具备取证条件，不宜贸然取证，否则既无法实现取证目的，还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执业风险。笔者结合过往办案经验，建议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判断是否具备取证条件：

第一，确认待调查的证人是控方证人还是辩方证人。如若是控方证人，建议不要庭外私自联系，若对该证人证言有疑问、异议或觉得有待补充核实的问题，可通过向侦查机关提补查意见或向法院申请证人出庭等方式解决；如若是辩方证人，则可考虑对其调查取证。

第二，判断待调查证人是否可靠。可通过以下方式进行判断：

首先，辩护律师需采用一定方式对待调查证人做尽调，例如可通过询问相关人员（如嫌疑人家属、朋友等）了解待调查证人的身份、性格、职业等等，通过前期尽调可初步判断证人作证能力，对于作证能力相对较差的证人（如表达不清、文化水平较低、年纪较大等）需提前做好预案，调整与证人的沟通方式；

其次，需提前确认待调查证人的配合度，若证人表示不愿配合或有明显的对抗意识，可先通过中间人协助消除其敌对情绪，否则不要直接联系证人；

最后，需初步筛查风险性，这主要对证人是否稳定、合规进行判断，例如，如果证人表示给予一定“好处”愿意配合作证，对这类高风险证人一定要万分谨慎，辩护律师在调查取证过程中一定要有底线意识。

第三，判断待调查证人对问题的回答是否有利于辩护。通常辩护律师通过前期对证人的尽调、了解，能够初步预设证人对相关问题的回答，若觉得待调查证人作出的证言可能不是辩护律师想要的，则不要轻易直接联系证人。

03

确保取证合法

辩护律师在正式对证人调查取证前，一定要复习并熟记刑诉法等法律法规规定的取证程序和证据规则，避免因程序瑕疵导致证据无效。此外，辩护律师可参照质证控方证人证言的方式来反向核对取证是否合法。常见的注意点如：

第一，对多名证人取证时，一定要分别、单独取证，哪怕这些证人本来就是亲朋好友，辩护律师也不要图省事就将所有证人约在一起聊，一定要分别联系、单独沟通。

第二，不要独自取证，虽然大家都知道做询问笔录应该两人进行，但很多时候辩护律师是独自办案，所以可能出现办案律师先独自联系证人沟通、事后再补两人签字的情况，这样隐患很大，不可取。建议做好充足准备后再开展取证工作，取证过程中一定要全程合法合规，不要嫌麻烦而省步骤。

04

审慎制作询问笔录

辩护律师对证人调查取证的结果都将以询问笔录的方式呈现，所以询问笔录的制作非常重要，实际办案过程中，证人配合辩护律师做询问笔录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所以辩护律师在做笔录之前建议先做好预案，确保该笔录可以作为日后提交给公检法的证据使用。

第一，确定要解决的问题。这与我们的证明目的、辩护观点相一致。做笔录前，可据此先列出问题清单或发问提纲，这样在与证人正式沟通时，可避免遗漏，也可在证人跑题时尽快将谈话拉回主题。

第二，明确想要的答案。辩护律师在发问过程中虽然不能故意诱导证人、干扰证人作证，但内心一定要明确辩护结果需要的答案。

第三，尽量记录原话。为确保证言的真实性，辩护律师记录证言的时候可以进行总结，但不要进行转换，即不要故意转换成书面用语或者转换成自己的言语风格。在能够说清案件待证事实的情况下，要尽量保留证人原话，方言也可原样记录。

05

防范取证风险

因言词证据的不可控性、不稳定性等因素，辩护律师调取证人证言是高风险的取证工作，所以一定要做好风险防范，除了前文所述的确保取证合法之外，常见的风险防范措施如：

第一，对取证全程录音录像，若不具备录像条件至少也要全程录音，且在录音录像开始前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