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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中文核心期刊CSSCI扩展版来源期刊2024年第3期

J.NORTHWESTMINZU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No.3，2024

通用人工智能产品可版权化的反思与批判

黄韵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法学与知识产权学院，广东佛山528000）

［摘要］在数字产业经济时代背景下，通用人工智能创意产品的可版权化问题，已

然成为推动人工智能产业化和标准化发展的基础性研究议题。反思批判现有论证，讨论

通用人工智能的能力跃迁，提出未来转变路径具有重要意义。当前，生成式人工智能创

意产品的版权论证思路以“思想与表达”的二分为基础，认为只有自然人或法人能成为权

利主体，人工智能作为“工具”存在。但是，通用人工智能实现了从代码运算到意识涌现

的能力跃迁，其创作的产品具有更明显的独创性和主体性，经济价值也愈发突出。因此，

针对即将到来的通用人工智能时代，现有的版权论证思路需要进行范式的倒转，重心应

从作品这一结果转向作品形成之前的创作过程，重视经济价值并突破人类中心主义，对

主客体界分进行变革。

［关键词］通用人工智能；可版权化；ChatGPT；二元论；人类中心主义

［中图分类号］F49；D922.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5140（2024）03-0130-13

一、引言

作为2023年度的现象级产品，初具强人工智能特征的ChatGPT产生了巨大的经济

价值，具备广阔的商业前景。根据《中国AIGC应用全景报告》数据显示，2024年我国生

成式人工智能（AIGC）应用市场规模将达到200亿；报告预期，到2030年我国生成式人工

智能（AIGC）应用将成为万亿规模市场，平均复合增长率超过30％。同时，以ChatGPT为

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也引起了著作权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经济法等不同法律

［收稿日期］2024-03-07

［作者简介］黄韵，女，讲师，主要从事数字经济、数据法与网络安全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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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人工智能产品可版权化的反思与批判

领域对内容物生成方面的极高效率与能力的讨论，在此背景下对于生成物可版权性的讨

①

论比比皆是。传统版权法意义上，基于“思想与表达”的二分，版权保护通常需要作品具

有一定的原创性，因此通过讨论生成物的独创性问题从而明确其能否被视为版权法意义

上的作品。换言之，版权法保护的对象不是作品中的思想或概念本身，而是这些思想或

概念的具体表达方式。目前，对于这类生成物能否被视为版权法意义上的作品，主要是

从生成的过程、结果以及经济激励等方面进行形式与实质上的分析判断。从生成过程来

看，需要探讨生成式人工智能在生成作品时的独立性和自主性。从结果方面来看，关键

在于评估生成物的独创性和创新性，即这些生成物是否超越了简单的数据重组或已有信

息的再现，展现出独特的创意和个性。从经济激励方面来看，可版权化的一个理由是它

可以提供经济激励，鼓励创新和创造力的发展，通过授予版权，创作者可以获得经济回

报，从而有动力投入更多的时间和资源来创作新的作品，这有助于推动技术进步和文化

产业的发展，在考虑通用人工智能产品的可版权化时，需要考虑经济效益和影响。同时，

基于“只保护自然人创作”的前提假设，人工智能创意作品版权归属的权利主体认定问题

涉及法律、伦理、经济以及创作过程中的各种技术和工具。对此进行分析，不仅对于确定

人工智能生成物是否可以获得版权保护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经济激励、经济纠纷至关重

要，而且也对理解和适应日益发展的技术环境下的版权法有着重要意义。

对本文研究的通用人工智能生成物的可版权性而言，通用人工智能的认知能力、学

习能力以及类人工智能都远超于当前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有学者称，以ChatGPT为代表

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作出的智能决策虽与人类由理性作出的决策结果相吻合，但因其缺少

［1］

感性过渡与升华的阶段，故而与人类智能两异。在此基础上，“只保护自然人创作”的

前提假设，对拥有人类智能的通用人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