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克思“机器论片段”看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异化与劳动解放.pdfVIP

第第2626卷第卷第11期期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社会科学版））VolVol..2626NoNo..11年22月月JournalofNanjingUniversityofAeronauticsandAstronauticsJournalofNanjingUniversityofAeronauticsandAstronautics((SocialSciencesSocialSciences))FebFeb.

DOI：10.16297/j.nuaass.202401001

从马克思“机器论片段”看人工智能时代的

劳动异化与劳动解放

邓伯军，吴笛鸣

摘要：“一般智力”是马克思在“机器论片段”中提出的与“相对剩余价值”相对应的经

典命题。“一般智力”通常是指由长期累积起来的知识、技能和技艺所形成的一种社会

主体的整体性智力。从基于机器技术的“一般智力”到基于智能技术的“一般智能”，构

成人工智能时代的生产力基础，即“客观抽象理论”2.0版。从作为形式规定性的“机器

体系”到具有社会普遍性的“智能系统”，构成人工智能时代的生产关系基础，即物质性

劳动的升级版。从“集中劳动”到“零工劳动”，机器大工业时代以“抽象价值”为媒介的

异化形式，让位于人工智能时代以“一般数据”为媒介的异化形式。从“劳动自由”到

“生命自由”，机器大工业时代的“具身性劳动”走向了人工智能时代的“离场性劳动”。

从“一般智能”到“智能系统”到“零工劳动”再到“生命自由”，上演了一部从劳动异化到

劳动解放的变奏曲。

关键词：“机器论片段”；人工智能；劳动异化；劳动解放

中图分类号：A81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2129（2024）01‐0001‐10

人工智能不只是一种技术革命，更是一种“存在论”级别的劳动革命。人工智能正在深刻地

①

改变人类的劳动方式，因此需要重新定义劳动的概念和项目。马克思在“机器论片段”中提出

的“一般智力”命题对于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范式依然具有旺盛的学术解释力。“固定资本的发

展表明，一般社会知识，已经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变成了直接的生产力，从而社会生活过程的条件

②

本身在多么大的程度上受到一般智力的控制并按照这种智力得到改造。”随着机器体系的发

展，马克思所预言的“一般智力”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对象化在机器体系中的“科学知识”，而是

表征社会整体知识体系的“认知能力存储系统”。也就是说，“一般智力”是指由长期累积起来的

知识、技能和技艺所形成的一种社会主体的整体性智力。质言之，马克思的“一般智力”是与“相

对剩余价值”相对应的概念。伴随机器大工业时代向人工智能时代的转变，基于机器技术的“一

般智力”开始转变为基于智能技术的“一般智能”。“一般智能”是马克思“一般智力”理论在人工

智能时代的最新发展形态，正像在固定资本中劳动的“一般智力”表现为资本的属性一样，固定

资本中劳动的“一般智能”也表现出资本的属性，使智能化生产成为资本生产方式的新形态。因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23BKS122）

收稿日期：2023-10-09

作者简介：邓伯军，男，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江苏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

究中心特聘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其当代价值；吴笛鸣，女，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

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数字资本主义。

①国外学者将马克思的《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国外学者俗称其为《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简称为《大

纲》）中的“固定资本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这一节命名为“机器论片断”。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10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