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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中国人的性格

——读《中国人的气质》

李宇征

之所以题目之中用了个“也”字，意指相对他人言论谈谈自己的看法。对于

中国以及中国人的描述，古今中外文学艺术作品可谓汗牛充栋，比比皆是。近代

中国大陆知识分子对于中国国民性格之论述最深刻、影响最大者莫过于鲁迅，阿

Q自从鲁迅小说面试以来，作为一种自欺欺人、自轻、自贱、自嘲、自解、自甘

屈辱，而又妄自尊大、自我陶醉等精神表征一直流传至今。然而，鲁迅的思想并

非凭空产生，除了其特殊的生活经历和社会背景以外，外来思想影响的因素不容

忽视。鲁迅留学日本期间接触到美国来华传教士明恩溥（英文名阿瑟·亨德森·史

密斯）所著《ChineseCharacteristics》一书，对鲁迅关于中国国民性格的思

考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凡一种作品能够引起别人的关注甚至达到手不释卷、爱不释手的地步，其

魅力并非单单作品本身所独有，而是作品内容能够引起读者内心的共鸣，抒发了

读者自己想说而没有说的情感，这种共鸣可以超越时间、空间的跨度。鲁迅和明

恩溥两个民族、国家、生活经历、宗教信仰迥异的人之所以产生心理上的共鸣，

大概源于两人对于同一研究对象——中国人的国民性格——之感同身受，惺惺相

惜所致。当局者和旁观者之共同观察，使我们能够对中国国民之性格有了一个较

为清醒、较为全面的认识。

相对于鲁迅对于中国国民性的尖锐、深刻的批判，站在一个外来者的角度，

明恩溥对于中国国民性格的论述更多带有描述、调侃的性质，偏见之中也不乏真

知灼见，有的论述则入木三分、一针见血，对于长期陶醉于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

醉心于国学的复兴将是人类克服面临的危机和挑战唯一途径，进而实现中华文明

一统天下的美梦的中国人来讲，无疑是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妨对一个百年前来华传教士对于中国国民性的描述做一了解，以事实而不是虚

荣心为根据做一分析。

明恩溥从中国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对中国国民性格进行了分析，有褒有贬。其

大概要点如下。

（一）爱面子

“面子”对于当今中国人来说让然是个非常熟悉的词语，而且其在社会生活

中的运用虽历经时代的变迁而仍不衰。明恩溥指出面子绝不仅仅脑袋上超前的那

一部分，其寓意之深刻远远超出一般人的理解和描述能力。因为，面子在不同情

境之中有不同运用模式，决不能千篇一律，照本宣科，真的需要活学活用，拿捏

妥当。不同的情景、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即使是违心的，仍然要照顾对方的“面

子”，让对方“下得了台”。一切说假话、空话、套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大

概由此而生。不想说的话但是还要说不想做的还得做，只是为了让对方有面子。

口是心非压抑了自己，总得找个发泄口，当事人不在现场，换了另外一个人时，

内心的想法总得说出来。若只说客气话而长期压抑自己真实想法，不想任何人透

漏，那只能归为阴谋家之列了。

死要面子导致另一后果就是活受罪。明明内心不愿甚至不能，但是为了不让

别人笑话，保住面子，死撑到底，要了“面子”输了“里子”。红白喜事，明明

一贫如洗，偏要砸锅卖铁，东拼西凑，大操大办，以至于一时风光过后留下无穷

遗患。并非所有人都想如此操办，乃是社会环境逼迫使然，那就是中国人的讲究

“礼”，乃至到了极端过火的地步。

（二）礼节

圣人曰“不学礼，无以立”，蒙昧时代愚民混沌无知，圣人出制礼节以教化

著民。中国经典中记载礼仪准则有三百多条，行为准则多达三千多条。礼围绕在

一个人一生的活动周围，乃至于到了窒息的地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

勿言，非礼勿动”，一言一行都要符合“礼”的要求。恰当的时机运用恰当的礼

节，如此多的繁文缛节，乃至于圣人曰“三十而立”“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

学习礼节乃至于能够炉火纯青的运用是一贯穿人的一生的必修课，否则在社会生

活中被人嘲笑或者歧视。

作为一个美国人，明恩溥似乎对于西方的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认为有粗鲁的

嫌疑，对于中国人的繁文缛节反而颇有赞赏之意，认为有儒雅之优点。当然，对

于那些坚守繁文缛节，乃至于到了繁琐刻板地步的行为，明恩溥也用幽默的言语

进行了调侃，进而提出应该采用一种融合东西方优点的“中庸之道”来处理人际

关系，“谁若是能将东西方的精华集于一身，谁若是能在狭窄的、常常是荆棘丛

生的中庸之道上安然前行，他将是幸福的。”由此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