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技术溢出与动态竞合政策.pdf

《管理世界》（月刊）

2020年第11期

数字经济、技术溢出

与动态竞合政策*

□许恒张一林曹雨佳

摘要：基于数字经济（企业）与传统经济（企业）非对称竞争的博弈模型，本文考察数字经

济对传统经济的技术溢出和技术冲击两种效应：一方面，在数字经济进入市场的初期，数字

经济对传统经济产生技术溢出效应，有助于后者进行数字化转型升级，同时，二者相互竞争，

提升社会总福利；另一方面，在数字经济颠覆性创新的巨大冲击下，传统经济可能尚未完成

转型就被挤出市场，此后数字经济获得市场支配甚至垄断地位，加之数字经济强大的网络效

应和边际成本几近于零的特性使得潜在进入者难以进入，消费者福利和社会总福利将难以

达到竞争格局下的最大化。当数字经济技术冲击的负面效应大幅超过技术溢出的正面效应

时，政府可以通过实施“竞合型”政策建立一种短期性的竞争缓冲机制，适度强化数字经济的

技术溢出效应，但这并非保护落后产业或阻碍竞争，而是为了促进传统经济转型升级并与数

字经济保持持续的竞争，以竞争为抓手维护消费者利益和提升社会总福利水平。政府实施

“竞合型”政策时应当“因时制宜”和“因业制宜”：一方面，随着传统经济与数字经济的技术差

距缩小进而从非对称竞争进入对称竞争，政府应当降低政策强度直到完全退出；另一方面，

如果在竞争缓冲环境下传统经济仍然转型失败，政府也应当退出。这种以实现传统经济与

数字经济竞合发展（通过技术融合来维持竞争格局）为目标且保持动态调整的政策，符合数

字经济时代市场竞争的特点，有利于兼顾创新、竞争与社会利益平衡。

关键词：数字经济反垄断数字化转型竞合政策

DOI:10.19744/ki.11-1235/f.2020.0169

一、引言

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和通讯技术（ICT）催生了数字经济（digitalecono⁃

my）并推动其快速发展。数字经济凭借高效处理大规模数据信息、准确发现多样化需求、实

现供需双方快速匹配、大幅降低交易成本等多方面的优势（ShapiroandVarian，1998；Boren⁃

steinandSaloner，2001），为市场和消费者带来更多更具创新性的产品和服务，并在培育经济

发展新动能、拉动就业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在我国产业结构升

级的关键时期，数字经济全新的生产技术和商业模式将为传统经济的数字化转型升级提供

重要参考，数字经济对传统经济产生的技术溢出效应，有助于推动我国整体产业结构升级。

在当今数字化时代中，数字经济的发展已经成为一个国家竞争力的体现，大力发展数字经

济，并让传统经济把握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机遇，已上升为一项国家战略。

不过，拥有强大技术支撑的数字经济在为传统经济带来技术溢出的同时，也可能给传统

经济带来巨大的冲击，具有较强市场支配地位的数字经济经营者所引发的潜在问题受到越

来越多的关注。数字经济相较于传统经济的绝对技术优势，使得其能够以更低的交易成本

*本文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1773143）、广东省基础与应用基础研究基金（2019A1515012157）的

资助。感谢陈智琦、居恒、吴绪亮、闫雪凌、于左等专家学者、香樟经济圈论坛与会者以及匿名评审专家的宝贵意

见。文责自负。张一林为本文通讯作者。